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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你寡[穿书]_分节阅读_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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室温如同蒸桑拿,易真还是打了个大大的寒颤。他情不自禁地退缩了一下,但没有放弃,他尝试缠绕,并且一点一点地把它从毒膏上“抽”出来。

他实验得很艰难,一开始,那些抽出来的烟雾立刻便消散在温度过高的空气里。很快,易真想到了个法子,他笨拙地操纵精神力,编织了一个简陋的井字网,用来承载那些墨绿色的雾。

仅是这一个动作,就耗空了他所有的心力,他的身体打抖,冷汗迭着热汗不停往下淌,可易真的双眼却是前所未有的亮,他感到自己即将揭开一个未知的事物,发现一个极其重要的奥秘。

雾气渐渐被他驱赶、抽离、裹挟出来,落在精神力编织成的小网中,累积成氤氲的一团。太阿沉默了很久,此刻终于开口,语气凝重。

[是的。]它沉声说,[我看到了,在你的精神领域里,我确实看到了。]

“是什么?”易真喘的厉害,整个人像是被汗浇湿了,水淋淋的,他难掩兴奋和好奇,“这是什么?”

[是元素,是概念。]太阿回答,[你看见,并且抽取了一个概念。]

与此同时,那碗腥恶乌润,毒性足以夺取数十人性命的漆黑膏体,就在易真的眼皮子底下干涸龟裂,慢慢褪为灰褐色,最后“啪嗒”一声,崩散成了碎末。

[——‘毒’的概念。]

“概念……”易真喃喃观察被精神力网罗起来的雾气,“真的吗,听起来逼格好高噢……”

“哔哔哔哔哔——!”身后的小陶锅发出被水蒸气掀翻的尖叫,易真的精神网差点溃散当场,他急忙回头,一把掀开锅盖。

……果然,这锅药煎废了。

[已经无需解药控制毒性了。]太阿忽然说,[该说真不愧是世界的主角吗?你已经可以参透物质的本质,并且抽取它们依存的概念,有了这个天赋,你会超越一切,也不存在其余任何比你更加强大的个体。]

说着,太阿居然叹了口气:[你将成为神啊,玩家。或许此世真有那么大的权柄给予你交握,但那也是远远不够的。你还不明白这是何等可怖的能力,足以让群星中俯瞰众生的法则也低下头颅,为你将膝盖堕入凡间的泥土……不管怎么说,我恭喜你。]

易真有些懵:“……你干嘛要学人类叹气。”

[因为我认为‘AI模仿人类叹气’这一行为完美贴合恐怖谷理论,能让你在觉得合情合理的前提下生出类似毛骨悚然的情绪,进而重视我的言论。]太阿回答,[所以你重视了吗?]

易真:“……没有,谢谢!我才不认为我是神,我要真像你说的这么牛逼,我还需要借助系统奖励的无双buff吗?我大可以直接把容鸿雪作为‘人’的概念抽取出来啊!虽然我也不知道抽取完之后他会变成什么鬼样子就是了……”

太阿默然了。

[你是对的。]它的口吻居然带上了如释重负的意味,[是我小题大做了,所以我在此收回56秒之前对你发布的全部评价,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,谢谢。]

易真翻了个白眼:“不客气。”

这时候,树油已经在持续加温的沸水中彻底褪去鲜艳而危险的红,呈现出一种粉白色。易真转头,深深吸进一口热气。

解毒剂制作失败,他也不想因为这个失误放弃唯一的机会,他看向自己的精神网,名为“毒”的概念就在其中蠢蠢欲动,流转不休。

精神力纤毫毕现地向他反馈了所有能探知到的讯息,易真稳定心神,毅然扯下面罩,脱掉上衣。

就拼这一把好了,他操纵着精神网,站在浴缸面前,鼓起腮帮子,轻轻吹出一口气。

墨绿色的雾气泛起薄薄一层,飘落在热气弥漫的水面上,没有风,那里却自发旋转起了微小的漩涡,继而带动的整缸水都翻江倒海的扑腾起来。

有效果,易真放下心,小心控制着精神网,再往下倾倒了一些,雾气如一线,洇在漩涡之中。

没有天平,没有量杯,此刻他只能全然依赖自己的直觉。除了控制毒的用量,他手上动作还不能停,易真掰开一枚玉色如桃的果实,将汁液和柔软的果肉压榨进浴缸的另一端,浓郁香甜的气味如云弥漫,不由令人精神一振。

“百解草的果实,”易真把果核包在果皮里扔掉,转身打开密封的盒子,“还有杏露蜂王浆。”

除了巨棘树油,这是所有材料当中最为昂贵的,以易真现在的资产来看,根本不敢怠慢。他小心用指头捏起这块饱满的蜂巢,乳黄色的甜浆颤颤巍巍,滴落在水里。

根据破晓星系百科记载,树油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的介质,温和而稳定的属性导致它可以按加入时间来依次挥发材料的药性。那些被称作炼金术士的药剂师们在很长时间内都视它为万能的溶剂,甚至一度导致原生巨棘树绝迹。

沙百天虽然瞧着傻白甜,但药方中两味异常珍贵的原料都能搞来,倒是让易真对他刮目相看了。

直到蜂王浆挤得一滴不剩,易真将干瘪的蜂巢丢进嘴里,嚼嚼吃掉,终于算万事俱备。

唇齿间残余着浓厚芬芳的滋味,易真做足心理准备,踩进浴缸,虽然已经停止加热,不过水温还是很高。他缓缓坐下,只觉那热是顺着毛孔往里钻的。

易真呼吸急促起来,很快,他全身发红,像是狂饮过十斤烈酒,到处都火辣辣地发着烫。无形的火焰淬炼着他的血肉与骨骼,源源不断的热力奔涌进四肢百骸,几乎要从七窍内满撑出来。

概念级别的纯毒使得药性翻倍猛烈,他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,汗出如浆,手脚全都使不上力,虚软如面条。

那尖锐灼热的痛楚如此强有力地奔流在骨髓里,易真几乎可以通过热流经过的方向辨别出自己的每一条血管,也许这就是名为经脉的东西,而所谓的洗经伐髓便需要强行拓宽它们的容量,打碎其中淤堵的杂质,使人能更加敏锐地感知天地,与万物沟通。

易真觉得,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团放置时间过长的硬面团,正被人揉碎了,一点一块地剔掉硬壳,再拉来拽去地重新变柔软。与此同时,他还要尽力用昏聩的神智去留心毒素的使用状况……简直就是酷刑的磨难,唯有渴望力量的野心,至始至终支撑他的脊梁。

压抑的痛叫在咽喉中翻滚成了古怪的咕噜声,污血混着汗,从毛孔里不停往外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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