宰相厚黑日常[清]_分节阅读_20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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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初九日乃是一场正场,十二日为第二场正场,十五日则为第三场正场。每一场先一日,亦即初八、十一、十四点名发卷入场,后一日亦即初十、十三、十六交卷出场。

  中秋之夜都要在考场里过,她是将心都等焦了。

  江宁大省,放榜日是九月十五以内,顾怀袖原打算着一天一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,可没料想八月底就有人来送消息,说张廷玉兄弟二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。

  八月二十五,船抵了铜陵,不出两日,张廷玉与张廷璐便回来了。

  他们根本没有等江宁乡试放榜,到底发生了什么,顾怀袖也不清楚,只看着跨进屋来的张廷玉,有些怔忡。

  这就回来了?

  张廷玉舒服地吐了一口气,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坐下来便笑了:“要出大事。”

  顾怀袖还没来得及惊喜,便被他吓住:“怎的了?”

  张廷璐打外头走进来,却道:“与我们同行的叶朝成,方出了考场便投河自尽了,没能救起来。”

  顾怀袖顾不得避嫌,已愕然不已:“投河自尽?!”

  叶员外家,彻底乱了。

  叶朝成投河自尽的消息一出,便乱了。

  只有张廷玉老神在在:“咱哥俩考不中,总有人倒霉的,不急不急。”

  这话是对张廷璐说的,张廷璐一笑,却转身对顾怀袖作了个长揖:“廷璐见过二嫂,问二嫂安好。”

  第九十六章 藏锋二爷

  

  事情得从张廷玉等人下江宁说起。

  叶朝成有叶员外那边派来的人跟着,也在江宁置办了一处宅院。

  张廷玉张廷璐兄弟二人则在顾怀袖当初置办的宅院之中。

  大家都在跟江宁的士子们结识,叶朝成自然也跟张廷玉他们一起。

  可谁也没想到,叶朝成此人自大妄为,三年前也来过这里,所以还算是很熟悉,竟然在去秦淮游花船的时候,这次乡试主考官撞在一起。

  那个时候叶朝成根本不认识赵子芳,只来得及去拜会过几位同考官。

  当场二人便发生口角,原来是赵子芳看上了秦淮名妓苏婉婉,而叶朝成风流年少,也看上了苏婉婉。相比起来,叶朝成自然要顺眼那么一些。苏婉婉不缺入幕之宾,竟然挑了自己更喜欢的叶朝成。

  二人没管赵子芳,竟然直接暗度春宵去了。

  这件事,当时叶朝成还回来同张廷玉吹嘘,张廷玉张廷璐二人也没有多想。

  怎料,到了考场上,叶朝成一见主考官,骇然色变。

  后来叶朝成是怎么答完卷的,张廷玉等人自然是不得而知。

  一出了考场,叶朝成就强笑着说,自己今年肯定落榜。

  张廷玉与张廷璐兄弟两个早知道他们会落榜,却没料想叶朝成竟然也这样没信心,每年刚出了考场就哀嚎不已的人不知道多少,所以对叶朝成的异样,他们并没有在意。

  太稀松平常了,以至于叶朝成投河自尽的消息传来的时候,张廷玉等人完全没想到。

  回头仔细地想想,问了他家仆,才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。

  现在乡试还没放榜,人先死了,事情可要闹大了。

  而今是八月底,等到放榜怕还要等九月过了,不过不知道赵子芳是不是撑得住了……

  顾怀袖听了他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,却还有一些疑惑:“这件事会牵连到赵子芳的身上吗?”

  “逛秦淮不算是什么大事,招妓也不是什么大事,要紧的是现在人没了,叶朝成当时在江宁也小有些名气,叶员外知道这件事肯定不能善罢甘休。赵子芳也是自作孽不可活,等乡试放榜结果出来,还有一场好戏看。”

  张廷玉随口说了,一瞥见还在旁边的张廷璐,顿时意识到自己不该分析这么多。

  他朝着张廷璐笑了一声:“三弟等到放榜,便早日回去吧,想来三弟妹腹中的孩子也应该出世了,你可是要当爹的人了。”

  算算日子,怕是已经临盆了。

  张廷璐点点头,也笑了一声:“二哥,廷璐等不得放榜了,略歇一回,等回龙眠山再拜了祖宗便回去。”

  来回折腾,张廷璐也是累得慌。

  毕竟他的孩子将要出世,现在心里着急也是正常。

  眼看着原来一个青涩的小子,跟没长大一样,现在竟然也是要做父亲了……

  顾怀袖回头看了他一眼,只觉得颇为感慨。

  张廷玉从后面揽了她一把:“羡慕别人,不如自己生一个……”

  说到底,顾怀袖的肚子还没消息,也不是没找过大夫,看了都说没问题,张廷玉甚至也看了看自己,大夫还是那句话:没问题,您二位都好好的。

  可孩子就是不来。

  顾怀袖常说,生孩子就是看缘分的事情。

  怎么他们跟孩子的缘分,这么晚呢?

  张廷玉道:“人都说命硬之人,克妻剋子……我现在还没孩子,是因为天煞之命,所以天不垂怜吗?”

  “……又说胡话了。”

  张廷璐都走了,顾怀袖只伸手去掩他唇:“整日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?你娘说出来的糊涂话,道士们的胡言乱语你也听?”

  每每张廷玉提到“命硬”二字的时候,顾怀袖就厌极了吴氏。

  天底下从没有这样贬损自己亲生儿子的,打小张廷玉听着这两个字长大,一直若无其事,谁知道心底是怎样的?

  顾怀袖心疼,抿着唇不知说什么。

  张廷玉握了她手指轻吻:“我不过就是说上一说,别当了真了。”

  玉堂金门,卧狼当道。

  他都没怯步,所谓命硬,不过是一时的玩笑感慨罢了。

  看顾怀袖一副凄惶表情,他倒是乐了:“你胆子也太小,一下就被我吓住了。”

  “谁跟你吓住不吓住的?”

  顾怀袖差点啐他一口,末了却变成亲他一口。

  夫妻两个有一阵没见,在屋里说了会儿话,黏糊了一阵,这才忙活着给张廷玉他们准备晚饭。

  次日送走了张廷璐,日子一下悠闲了下来,

  叶员外家已经闹翻了天,叶员外雇了好几条大船,安置好了家里人,连夜来给张廷玉叩了三个响头。

  虽邻里多年,不怎么走动,可毕竟是两家这么多年的邻居了,还请他看在同考的叶朝成的份上,照顾一下他家里。

  如今叶员外仅有了一个幼子叶远成,才十三岁,家里仅有一个妇人和老大家留下的孤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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