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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海间_分节阅读_17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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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!”霍青拍了板,“现在就去买车票。”袁非再加上蜚虫,壶瓶山那个地方确实很有嫌疑了。他比邵景行想得更多——蜚虫是怎么出现的,很可能是从某条结界裂缝里跑出来的,而壶瓶山那个地方又很适合种植。当然,也可能事情不会这么巧,但既然有袁非,那是必须要去看一下了。

袁非实在没想到,他就少说一句话,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。

要知道他特意把来时的火车票只买到常德,然后坐长途车到石门,就是为了掩饰行踪。他以为司机知道,再买火车票的时候也会买常德到武汉的车票。而且因为并不真的要乘坐,所以他连车票都没有看到,任由司机在网上购了票就算完。

可是司机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。既然他们的种植园在石门县,那他买车票当然也习惯性从石门车站买起嘛……这不,就是他自己要离开种植园,也是从石门车站坐火车走的。

他打算去广州厦门一带玩玩,已经是秋天了,天气渐冷,他正好去南方沿海过个冬,顺便尝尝广式小吃。反正眼下新出的荀草丸不能销售,他大可以等明年春天再回来,到时候风头应该也过了,荀草也正好发新芽生长,可以大批制药销售。

那会儿钱大笔进账,姐夫应该也就没这么大脾气了,他趁这机会再让姐夫买点儿加固材料——毕竟一年里经常呆在种植园的人是他啊。

对了对了,也许他还可以往海南跑一趟,跟人商量下购买珊瑚和砗磲的事儿。虽说海南现在已经限制本地产的珊瑚和贝壳往外卖,但只要肯出钱,总有办法的。

司机——顺便说一下他叫吴默,当然,他跟这个默字儿其实从来都不沾边——心里打着美好的小算盘,拎着行李进了火车站。

石门火车站,确切名称叫做石门县北站,跟绝大部分火车站一样,站外照例有个小广场。吴默叼着烟走到这里,记起火车站里面是禁烟的,于是拿下烟头,也不按灭,就用一个自以为潇洒的姿势对准几步外的垃圾箱弹了进去。

在弹的一刹那,他忽然觉得一阵头晕,弹出去的烟头就失了方向,掉进了花坛里。

吴默并不打算去把烟头捡起来,而是暗骂了一句——大概这几天伺候袁非那位祖宗太过费神了,真该休假。

他一边想,一边依旧往火车站里走。然而走到出站口的位置,他忽然又是一阵晕眩。这次可比刚才厉害多了,直接晕得他走了个S形,一头就撞到刚走出来的一个旅客身上。

“喂!”邵景行根本没想到自己规规矩矩走着直线也会被人撞,“看着点路啊!”

吴默横惯了。石门县小地方,有那么大一个种植园,还有点(名义上的)别的生意,陈老板在当地也算是跺跺脚地面会颤的人物了。吴默做为他的小舅子,自然少不了狐假虎威。更何况在种植园里他就是老大,人人见他都要先矮三分。可以说,除了袁非和他姐夫之外,他在别人面前都是横着走的。

横着走惯的人,走个S形又算得了什么?吴默刚站稳了,就信口开河:“谁不看路?你长眼了吗?知道我是谁不?离远点儿!”

他早看清楚了,面前这人明显是个外地来的小白脸,多半是来旅游的。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,更何况这八成就是条小虫罢了。凶一点,横一点,他们自然不愿意多事,含糊着也就过去了。

当然,虽然是他撞了人,但也就不用道歉了,更不会被人讹着弄脏了衣服鞋子之类。

只可惜,他打的主意不错,偏偏撞错了人。

邵景行那也是别人捧大的主儿。他不横着走,只是因为他觉得那样走不好看,可是如果有人非要在他眼前横着走,那他就算横成八字脚,也非得横一下不可。

因此吴默才说完,就被一把扣住了手腕。邵景行一边眉毛往上一挑:“我眼睛好着呢,倒是你长眼了吗?这是出站口,你没事往这里头钻什么?钻你妹呢?”

吴默顿时脸就黑了:“你哪儿来的小杂种——”

他还没骂完呢,霍青从后头上来,伸手就搭在他肩上:“嘴巴放干净点儿。”

吴默只觉得肩膀上仿佛加了一把老虎钳,顿时矮了半截:“哎哟哎哟,放,放手!”

霍青纹丝不动。吴默疼得龇牙咧嘴,正在想是坚持到底还是先认个怂,忽然间又是一阵晕眩,整个人都往地上倒了下去。

“诶,碰瓷啊?”邵景行当即就要跳脚,“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,碰我们的瓷?你——”

“不对劲啊。”黄宇赶上来,弯下腰打量被霍青半拎在手里的吴默,“他好像真晕了……喂,醒醒!”

他一边说,一边上手就给了吴默两耳光。谁知道这两耳光打下去,吴默虽然睁开了眼睛,却立刻就抱住了头:“疼!”

“装,装!”邵景行黑了脸。黄宇那两耳光抽得根本不重,疼什么疼!

“疼!”吴默却直抽冷气,“耳朵疼!”仿佛耳道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钻一样。

“总不会打坏他鼓膜了吧?”邵景行打量吴默,发现他不像是装的,尤其是额头上,冷汗都冒出来了。

黄宇目瞪口呆:“不可能!”他下手是有分寸的,而且根本没打在耳朵上。

吴默喊了两声,忽然觉得耳朵又不疼了。那股尖锐的疼痛来得突然,去得也快,只留下一点儿疼痛的余波,但跟刚才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了。

“怎么又不叫了?”邵景行奇怪地看着吴默。

吴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被人拎在手里呢。要不然干脆就碰个瓷?他这么一想,立刻就继续捂着耳朵叫起来:“哎哟,哎哟,你把我鼓膜打穿孔了!赶紧送我去医院!”

邵景行两道眉毛都要挑到头顶上去了,黄宇也恼火起来,伸手去掰吴默的手:“来来,让我看看,究竟穿孔了没有!”

黄宇右手腕上戴着那串十八子,伸手的时候就碰到了吴默的脸。突然之间,吴默只觉得那股尖锐的痛楚又在耳朵深处爆发开来,这次他清楚地感觉到,好像有个小虫子在往他脑袋里钻,疼痛让他大叫了起来,可是自己听着却觉得有些模糊,仿佛都有点不太像自己的声音了。

是右边耳朵忽然聋了。吴默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。右耳中听来的声音仿佛在极远的地方似的,这是怎么回事?

黄宇一摊手:“我根本没碰到他耳朵……”可是吴默又确确实实的满头冷汗,看起来比刚才还惨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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