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入豪门后我的小道观火了_分节阅读_9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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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高见

“慈父手中剑!” 司怀用剑鞘砸了会儿,总觉得不怎么顺手。 他扔掉剑,挥起拳头揍了下去,拳拳到肉。 祝诚虽然比普通道士体力好一些,会使点剑法,但被人这么当头狂揍,还是受不了的。 他耳畔又响起司怀占便宜的招式名,怒火攻心,血液往头顶涌,耳边嗡嗡作响。 没过多久,祝诚两眼一翻,晕了过去。 施术者失去意识,众多厉鬼的动作齐齐顿了顿,不再有秩序,仿佛变成了无头苍蝇,各顾各的冲向就近的道士。 血尸则直愣愣地站在原地,不知道自己的攻击目标到底是谁,茫然地停了下来。 见状,司怀缓了会儿,拿起桌上铺着的万鬼幡,卷成一长条,把祝诚的手脚一起绑起来,接着开始搜身。 祝诚穿着件藏青道袍,袖口、腰间甚至连鞋子里都藏着东西。 摄魂铃、匕首、手札…… 司怀胡乱地搜了一通,担心有什么遗漏的东西,索性用匕首把他的衣服全都划开,扯了下来。 方道长走近,看见白花花的祝诚,惊了:“司、司观主?” “您、您这是做什么?” 司怀把祝诚腿上最后一块布料扯下来,淡定地说:“这小子身上藏了不少暗器。” “都绑起来了,可不能让他再跑了。” 第一次抓麻辣烫的时候,司怀也把人绑了起来,但一个不留神人就跑了,这小麻辣烫比他师父还厉害些,肯定更能跑。 确定祝诚身上没有藏东西了,司怀擦了擦手,瞥了眼枯死洞里还在做梦的小朋友们,先和方道长一起支援其他道长。 万鬼幡的厉鬼层次不一,但数量实在太多,杀不尽灭不完,道长们脸上都出现了疲惫的神情,体力也渐渐开始不支。 司怀守在陆修之边上,拍死一只厉鬼,扭头问:“舍利子的功效没有什么限制吧?” 陆修之摩挲腕间的佛珠,佛珠内壁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梵文。 他垂眸道:“舍利子没有,经文有。” 这几天需要再去一趟白龙寺。 司怀愣了下,琢磨这经文大概和道教的咒术差不多。 他连忙问:“还能坚持多久?” 陆修之看着周遭的厉鬼,轻声道:“放心。” 见他一脸淡然,根本不把这些鬼当回事,反而来安慰自己,司怀好奇地问:“你有什么其他办法吗?” 陆修之抿唇,看向前方:“时间也差不多了。” 话音一落,正前方的石阵出现了数名穿着白云观道袍的道士,为首的是白云观观主卢任。 他看到满山的厉鬼冤魂,神色一肃,从身上拿出一枚印章,掐诀念咒:“七政八灵,太上皓凶。” 庄严肃穆的声音响起,天蓬印在虚空中盖下,厉鬼们动作猛地顿住,脸色大变,胆小的几个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,吓得叫出了声。 北极天蓬印,制伏阴魔,灭鬼崇。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,众鬼不敢再反抗。 片刻后,数十名阴差出现在山坡上,手拿锁链。 看着阴差把厉鬼一个个的拷走,司怀好奇地看向卢任手中的天蓬印。 这还是个召唤印么? 大概是察觉到了司怀的问题,卢任缓缓开口:“天蓬印并不能召唤阴差,阴差是我们方才路过本地城隍庙,特地向城隍老爷求的。” 司怀哦了一声。 陆修之对他说:“治都总摄印为兵印,能调遣阴兵。” 司怀偏头看了眼阴差,他们正一个个往厉鬼身上套链子。 这就是城隍老爷的小兵么? 司怀思索片刻,扭头问陆修之:“有没有能调遣城隍爷的印啊?” 陆修之沉默了。 卢任也沉默了,没料到司怀胆子这么大,上来就想让城隍爷亲自出手。 城隍,道教中守护城池之神,像是阴间的警局。 普通道士能请到阴差便谢天谢地了,司怀上来便想要让警察局长亲自帮忙。 司怀没想那么多,就是单纯的觉得既然都召唤了,为什么不召唤个厉害点的。 沉默良久,卢任对他说:“没有这种法印,不过各派有请灵上身的术法,比法印更容易一些。” 他的声音逐渐沙哑,司怀这才发现卢任脸色苍白,嘴唇也没有血色,身体都有些站不稳了,显然是用过天蓬印的后遗症。 看见这一幕,司怀对天蓬印最后一点兴趣也消失了。 后遗症太大,他还是普通攻击吧。 有阴差助阵,所有道长们松了口气,直接席地而坐,开始疗伤休息。 卢任缓了会儿,忽然注意到一旁的血尸。 他修道多年,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。 卢任皱了皱眉:“这是什么邪物?” 司怀简单地描述了一遍祝诚炼制的过程。 卢任眉头紧锁:“这邪术……” 司怀想了想:“可能通缉犯有一颗当裁缝的心吧。” 新一只鬼,旧一只鬼,缝缝补补又一只鬼。 陆修之:“……” 正说着,司怀余光瞥见一旁呆站着的血尸忽然动了动。 他皱了皱眉,转身望过去。 只见血尸的三个脑袋同时睁大眼睛,互相对视一眼。 张亮那个脑袋动了动,浑浊的眼睛清明了两分。 他的视线扫过,在司怀身上顿了顿,随即转向法坛边的祝诚。 张亮嘴角扭曲地抽搐两下,操纵着血尸走过去。 司怀愣了下,以为麻辣烫被徒弟害死了还想着救人。 他捡起地上的剑,刚走了一步,便看到血尸冲到了祝诚身旁,一脚踩在他脑门上。 张亮嘴里不知念了什么咒,低头直接将祝诚的魂魄扯了出来。 祝诚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,血尸的几只手臂抓住他魂魄的手脚,硬生生地扯断。 “啊啊啊!!” 祝诚凄厉惨叫:“你们竟敢!我可是——” 话都没来得及说完,一眨眼的功夫,他的魂魄便被血尸撕成了碎片。 祝诚神魂不在,血尸尚在,阴差处理完众多厉鬼冤魂,盯着血尸看了会儿,互相说了些什么。 其中为首的一名阴差走到卢任身边:“法师,此物我等从未见过,不知是否该捉拿回去。” 卢任连忙解释:“这血尸似乎是以数个阴魂身体各部分合成的。” 听到这话,阴差神情愈发犹豫了,他委婉地说:“没有名录,不好捉拿。” 地府也要按规矩办事,其他厉鬼在下面是有名录的,有相应的惩罚,这血尸身体每一部分的来源都不同,捉回去没法处置的话,又会放回来,倒不如让趁现在,让法师们亲自动手解决,省的日后麻烦。 知道阴差的意思,卢任开口道:“既然如此,我等会处理这个血尸。” 司怀扫了一圈,寻找小青的踪影。 忽然枯死洞处慢慢飘上来一个脑袋。 小青趴在枯死洞口,探头探脑地张望外面的情况。 刚才卢任拿出天蓬印的时候,他本能地躲了起来,没有受到影响,听外面厉鬼的声音少了下去,才出来看了眼。 司怀对卢任和方道长说:“你们先休息,我去把小朋友们从枯死洞里带上来。” 他和陆修之走过去,瞥了眼小朋友们的情况,确定他们安然无恙,开始找寻工具。 几米外的地松旁恰好放着个折叠梯子,这应该是祝诚为了自己方便放的,结果现在方便了司怀等人。 司怀爬下去抱起小孩,陆修之则负责在上方接。 将八个小孩从枯死洞里带出来,司怀双手都在发抖。 他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,往陆修之身边靠了靠,吸点阴气凉快凉快。 “幸好今天在镇上加油了。” “不然错过了那个人贩子,不仅这些小孩要惨遭毒手,还多了个鬼王要对付。” 陆修之嗯了一声,对他说:“幸好你在。” 小青凑到司怀耳边,小声说:“司怀你放心,他再怎么样都炼不成的。” 司怀笑了笑:“你也觉得那个通缉犯太菜了么?” 小青一脸茫然:“太菜是什么菜?” “就是垃圾。” 说完,司怀疑惑道:“你怎么知道他炼不成的?” 小青:“因为这些人都和他没关系。” 司怀没听懂小青话里的意思,正想问,方道长和卢任走了过来,喊道:“司观主。” 小青连忙避开。 陆修之偏头看小青,只见一名阴差走近,他上下打量小青,皱了皱眉,又转身走开了。 司怀坐起来,注意到方道长手里的符纸,愣了愣:“你要把他们唤醒么?” 方道长点头:“他们应当只是陷入了幻境,现在祝诚已死,清心符便能唤醒。” “不是。” 司怀摸摸鼻子,示意方道长看看周围环境。 一战结束,有些道长受了伤,有些道长以血为引,地上随处可见的鲜血、符纸,乍一看像是什么邪教祭祀现场,空气更是弥漫着血尸的腥臭味,令人作呕。 “这种情况,不适合让小朋友看见。” “下山再说吧。” 听到这话,方道长怔了会儿。 在他印象里,司怀是个大大咧咧的人,没想到在某些方面,又格外的细心。 “您说的对。” 方道长点点头。 ……………… 下山后,卢任亲自解除孩子们的幻境,派了几辆车先将孩子们和受伤的道长送去医院检查身体、治疗伤势。 众人高悬的心脏才终于落下。 方道长一扭头,便看到司怀板着脸,严肃地走到他面前,缓缓说: “方道长,祝诚虽然死了,但是这件事并没有结束。” 方道长神色一凛:“司观主,您有何高见?” “莫非祝诚与那邪教……” 司怀一本正经地说:“所以我们现在该好好商量一下通缉犯的赏额问题了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司怀:该算算工资了。

第53章停课

“所以我们现在该好好商量一下通缉犯的赏额问题了。” “……” 方道长沉默良久,干巴巴地说:“你说的对。” 司怀把之前的录音转发给方道长,简要概括了一下祝诚的罪状:“残害师父、绑架儿童、谋杀未遂……” 他顿了顿,又想起另外几桩罪状,补充道:“还买卖文物、偷学你们道观的剑法!” 司怀义正辞严地说:“方道长,这通缉犯罪大恶极。” “我从来没见过比他还要凶恶的通缉犯!” 和司怀打交道这么久,方道长很快就反应过来,对他说:“司观主,我会把你的原话告诉给有关部门的。” 通缉犯的赏金一般是由当地公安机关拨款,因为祝诚和张亮牵扯到了道教协会,道协和文化局也主动出了一部分的钱。 严格算起来,方道长等人今天算是出勤,所以并没有往通缉犯、赏金的方面想。 见方道长明白自己的意思,司怀顺便说了句:“您顺便再帮我问问张亮那笔钱什么时候拨款。” 方道长忍不住问:“司观主,你们道观最近周转不灵吗?” 司怀点了点头:“相当不灵。” 方道长又问:“那为什么不加入商阳道教协会呢?” “道教协会隶属文化局,对协会内各个道观都有相应的扶持政策,从资金、道术、进修等等各方面都有相关政策……” 听完方道长说了一堆好处,司怀幽幽地叹了口气:“我也想啊。” “可是条件不允许。” 方道长愣了愣:“什么条件?” 司怀面无表情:“道观的条件不允许。” 方道长更懵了,道观需要什么条件? 白云观成立百年,是创办道协的道观之一,所以方道长不清楚道观申请具体有条件。 他想了会儿,对司怀说:“回白云观之后,帮你询问一下。” 司怀:“麻烦您了。” ………… 回到陆家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。 司怀一觉睡到傍晚,起来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晕,浑身上下都泛着一阵阵的酸痛。 尤其是走楼梯的时候,大腿肌肉酸痛,他只能扶着楼梯护栏,一瘸一拐地下楼。 每走一步,表情都要疼得变一变。 见状,陈管家扭头看了看一切正常的陆修之,又看了看司怀,视线渐渐挪到他的腰部以下。 思索片刻,陈管家当即放下手中的抹布,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个坐垫,放到餐厅的椅子上:“司少爷,坐这儿。” “我这就去为您煮粥。” 司怀坐下,连忙说:“不用煮粥,吃饭就好了。” 看见桌上热腾腾的青椒炒牛肉,他刚拿起筷子,菜便从桌上消失了。 陈管家以飞快地速度把桌上的肉类全撤了,只留下青菜和豆腐。 “蔬菜和粥对您的身体好。” 说完,他走进厨房煮粥。 司怀有些茫然,不懂陈管家今天是怎么了。 他想了会儿,开口道:“那给我拿包榨菜。” 陈管家:“榨菜是辣的,不利于您伤口愈合。” 司怀纳闷:“我没受伤。” 就是运动过量,肌肉酸痛了。 陈管家顿了顿,以为他害羞了,不再多说。 陆修之听明白了,陈管家误会了。 他开口道:“陈叔,他没事。” 陈管家回头看了他一眼,叹气道:“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。” “先生,司少爷还小,请您注意一些。” 陆修之沉默了。 等陈管家走进厨房,司怀看向陆修之,满脸疑惑:“注意什么?” 陆修之抿了抿唇:“注意夫夫之间的……和谐。” 司怀琢磨了好一会儿,仔细回忆陈管家的变化。 好像是从看见他一瘸一拐开始的? 和谐? 司怀恍然大悟:“陈管家该不会以为我们俩打架了吧?!” 陆修之:“……”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,妖精打架也是打架。 知道司怀不喜欢热的,陈管家特地做了碗水果凉粥。 司怀一边喝粥,一边刷微博。 两天时间下来,关于度亡道场露脸照的讨论更多了,随手一刷便刷到一个名为是道学派的博主发的微博: 最近不少人问了我关于道天观的事情,余镇道场的事情是真的,至于照片是在做道场时拍的,还是道场结束后……就不得而知了。 另外,我还特地买了这家道观的符,80元的平安符明显是流水线生产的……画符应该怎么画,大家上网搜一下都有相关流程。 总之,正经道观他不香么?非得信这种三无碰瓷道观? 【对啊,白云观不香么?】 【要是真和白云观合作了,白云观为什么不搭理道天观?】 【估计就想靠脸炒作吧。】 【对啊,上来就营销淘宝店,其他道观哪有淘宝店。】 【我还怀疑他根本就不是商阳大学的学生。】 【看看道袍就知道了,人家绣的都是鹤,他身上是只鸡。】 ………… 司怀看完了这条微博,记下那些恶言恶语的ID,接着刷热门微博。 官方大数据大概以为他对道天观感兴趣,又给他推了不少类似的。 司怀一口气喝完了粥,拎起小马扎,在祖师爷身边坐下,一边刷微博一边告状。 费秀绣这会儿也发现了网上不少人在网暴天观,见司怀在陆家院子里,连忙跑了过来,问道:“小司,你看见网上有人说你碰瓷了么?” 司怀点点头。 费秀绣继续说:“我看淘宝这两天的销量都低了,还有人恶意刷差评。” “我朋友开营销公司的,要不要找她营销一下?” 司怀抬头看她:“要钱么?” 费秀绣:“……应该是要的。” 司怀立马说:“清者自清,你不用担心。” 费秀绣:“……” 真的不是因为抠门么?! 虽然司怀拒绝了,但费秀绣还是回家整理一下道天观的情况,把资料发给朋友询问。 她没有避着司弘业,司弘业一眼就看到手机的截图,满是对道天观的谩骂。 司弘业皱了皱眉:“司怀那小子碰瓷什么了?” “什么碰瓷,”费秀绣白了他一眼,“小司怎么可能碰瓷。” “这是有人在黑咱们道观。” 司弘业冷哼一声,嘀咕道:“这才过了多久,就咱们道观了?” “都说了让他不要搞这些封建迷信,现在出事了吧……” 费秀绣这会儿正在和朋友聊天,懒得搭理他,砸了司弘业一抱枕,转身离开。 司弘业不玩微博,平常关注的都是财经新闻和社会民生,不清楚道天观的事情。 他上网搜了搜,看到各大网站都有道天观的新闻,只不过都是负面新闻。 看着那些仗着不用实名,疯狂人身攻击的评论,司弘业拨通秘书电话:“你联系一下方总,问他明明天有没有空,我要找他聊聊道天观的事情。” “对,就是那个白云朵观的事情,这名字听起来就没有天空大气……” ………… 司怀在祖师爷那儿告完状后,就被陆修之拎去学习了。 学习到一半,陈管家破天荒地敲响了书房门,见司怀正在看书,似乎松了口气,接着走到陆修之身边,递给他一管药膏。 看着药膏上黏在一起的两个男人,陆修之面无表情,拉开抽屉,把药膏放进去。 司怀看见药膏,连忙说:“正好,快给我涂涂。” 闻言,陈管家加快脚步离开。 陆修之:“……” 司怀走到陆修之身边,撩起T恤,露出精瘦白皙的腰肢:“我好像有点扭伤了,还是昨天不小心撞到哪儿了,后面怪疼的。” 陆修之垂眸,看到他后腰拳头大小的乌青,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。 “我去拿药。” 司怀愣了下:“陈叔不是给你了么?” 陆修之脚步顿了顿:“那个药不能用。” 说完,他下楼拿药。 司怀好奇地拉开抽屉,看了看药膏。 全是英文,两个裸男肩并着肩,哥俩好的模样。 医药方面专业的英文司怀没有学过,不懂这个药膏是干嘛的, 难不成是什么外伤祛疤的膏? 很快,陆修之拿着药酒回来。 司怀懒得一直撩T恤,索性就脱了,裸着上半身,趴在桌上。 陆修之把药酒倒在手上,低声道:“可能有点痛,你忍忍。” 司怀点点头。 陆修之的指尖很冰,碰上来的时候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了颤。 “疼吗?” 司怀摇头:“不疼,还挺舒服的。” 有种冰敷的感觉。 腰上的手动作很轻柔,缓慢地在伤口处打着转儿。 片刻后,药酒发挥作用,渐渐热了起来。 司怀偏头,对上陆修之近在咫尺的脸。 他半阖着眸子,睫毛很长,不是卷翘的那种,而是自然往下的,遮掩住了眼底的情绪。 见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,司怀忍不住朝他的眼睛吹了口气,睫毛颤得更厉害了。 陆修之撩起眼皮,浅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。 “怎么了?” 司怀眨了眨眼,忽然意识到药膏上的两个男人是裸着的。 他和陆修之…… 陈管家…… “没什么。” 说完,司怀耳朵莫名其妙地热了起来,连忙扭头坐好,思绪渐渐地乱了起来。 “陆先生。” “嗯?” “你手艺真好,是个手艺人。” “……” ………… 请的两天假,转眼就过去了。 周三早上,司怀刚进宿舍大门,就看到董大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,急匆匆地往外走。 看见司怀,他连忙过去:“我刚给你打电话没听见吗?” 司怀摸了摸兜:“手机忘带了。” “有什么急事吗?” “辅导员喊我们现在去办公室,说是院长找我们,吓得我瞬间清醒了。” 董大山一边说,一边拉着司怀往教学区走。 董大山有些心慌:“司怀,咱们该不会惹什么麻烦了吧?” “你快算算有没有出事。” 司怀抬眼,扫了眼他的面相:“最近运势不错,看起来还要走桃花运了。” 说到桃花运,董大山立马精神了:“还有呢还有呢?” “没了。” 司怀视线一转,瞥见了不远处一个瘦猴模样的人。 他们之间的距离挺远,但司怀还是一眼注意到了这人乌黑的印堂。 司怀忍不住多看了会儿,他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黑的印堂。 这人马上要倒大霉了。 董大山发现司怀没跟上来,转身喊道:“司怀,快点。” “你看什么呢?” 司怀:“看猴子。” 董大山疑惑:“学校里哪来的猴子?” 司怀随口道:“可能返祖了吧。” “……” 两人走进公共管理院长办公室,里面除了院长,还坐着辅导员和学院的书记,三人神情严肃,脸上没有一点笑意,和平常和蔼可亲的模样完全不同。 董大山心里咯噔一下,喊道:“老师,我们来了。” “坐吧。” 院长指了指一旁的座位,视线扫过董大山,最终落在司怀身上:“你就是司怀么?” 司怀点了点头。 院长又问:“道天观是你开的?” 听见这句话,董大山眼前一黑,猜到把他们叫来的原因。 司怀:“目前是道天观的观主。” 院长扭头问董大山:“那你是什么?道天观的副观主?” 董大山僵硬地摇了摇头,磕磕巴巴地说:“不、不是。” 司怀淡定地开口:“他是我雇来的淘宝客服。” 闻言,院长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。 他扔给他们一份文件夹:“你们自己看。” 董大山哆哆嗦嗦地翻开,文件夹里的是一些图片,道天观微博、淘宝店铺的对话、以及学校论坛的帖子等等,截的全都是质疑、谩骂道天观搞封建迷信的话。 院长厉声道:“这是有人整理出来的,我一开始也是不敢相信,我们学院居然出了这种学生,可事实就摆在面前。” “司怀是吧,你不用狡辩,我知道道天观不是正经道观,道教协会的官网上根本搜不到。” “学校非常支持学生自主创业,但绝不是搞这种歪门邪道!” 院长喝了口水,扭头看董大山:“就算找兼职、找工作,也要事先了解一下公司的情况。” “幸好现在还是在学校,没有出社会,以后要是真进了违法的公司,你也是要一起判刑的!” 董大山吓得打了个嗝。 看他这副模样,院长摆摆手:“行了,你先出去。” 董大山看了眼司怀,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,起身离开,在办公室外等着。 “司怀,打电话把你爸妈叫过来。” 司怀随口道:“死了,直接和我说就行了。” “我已经成年了。” 院长嘴角抽了抽,见他一脸不知悔改,怒道:“你知不知道商阳最近对这种邪门歪道查的特别严格!” “你不好好配合的话是要停课处理,甚至可能会退学……” 听见停课两个字,司怀差点笑出声。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? 作者有话要说:司怀:今天也是不爱学习的一天

第54章小青

见司怀表情开始变化,院长疾言厉色:“现在知道害怕晚了!当初做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考虑一下后果?” “你这件事情的性质很严重,这几天停课,你回家好好反思反思,具体处分过两天学院会公布,你回家等消息……” 等院长说完,司怀穿好拖鞋,起身道:“谢谢老师,那我就先放假、不是,先走了。” 看着他吊儿郎当的背影,院长眼角抽搐,对辅导员说:“你现在联系他父母,把具体情况告诉他们。” 辅导员连忙掏出手机,翻找一班的资料,拨通司怀填写的家长手机号。 听见电话铃声后,他沉默了会儿:“是空号……” 院长怒了:“这个司怀,居然连学校要求填的信息都糊弄!” 司怀一走出办公室,就被董大山塞了瓶冰可乐。 “老师怎么说。” 司怀喝了口冰可乐,乐呵呵地说:“放假了。” 董大山紧张地问:“什么放假?该不会真的要被退学吧?!” 司怀:“不是,停课。” 停课总比退学好一点。 董大山稍稍松了口气,苦着脸问:“哎呦,这可怎么办啊。” “现在处分还没有下来,到时候不会更严重吧?” “大学被退学了还能重新高考么?我查查……” “还好还好,还能重新高考。” 见有条后路在,董大山锤了一拳司怀的胳膊:“你丫的不是说不会有事么!” 司怀懒洋洋地抬眼:“你不没事么?” 董大山怔了会儿,咬牙骂了个艹字:“那你呢?你算过自己的没?” 司怀实话实说:“没。” “根本就不需要算,不可能出事。” “……” 董大山沉默片刻,抹了把脸:“你特么也太乐观了!” 司怀淡淡地说:“这不是乐观,这是自信。” 董大山:“……你接下去打算做什么?” 司怀奇怪地瞥他了一眼:“放假啊。” “……” ………… 司怀理直气壮地离开学校,回到陆家。 本想和陆修之说这个好消息,看到空荡荡的陆家,这才想起今天是工作日,陆修之要上班。 司怀便拎起小马扎,到前院和祖师爷聊天,顺便擦了擦牌位。 小青上完香,便和鸡精在院子里玩你追我赶的游戏。 “司怀,你们的鸡是怎么回事?” 门口忽然响起一道中年男声,司怀扭头,是司弘业。 而且他不是跟着费秀绣来的,只有一个人。 司怀没搭理他,扭头继续擦牌位。 司弘业走到他身后,看看鸡,看看天,站了十几分钟,连司怀的一个眼神都没等到。 司弘业清清嗓子,问道:“道观最近的生意怎么样?” 司怀敷衍地应了声:“还行吧。” 司弘业皱了皱眉:“没有其他事?” “能有什么事。” 司怀把祖师爷的牌位放回小木屋,抬头盯着司弘业。 见他终于正视自己,司弘业扬起下巴,整了整领带:“你刷微博了么?” 司怀摇头。 司弘业顿了会儿,委婉地说:“微博,随时随地发现新鲜事。” 司怀:“……微博给了你多少钱?” 广告都打到家门口了? 司弘业冷哼一声,心道应该是他给了微博多少钱。 “走了。” 说完,司弘业头也不回地走向司怀。 看着他圆润的背影,司怀满头雾水,老司这又犯什么病了? 司怀拿出手机,本想点开微博,屏幕跳出一连串的微信消息。 董大山:【卧槽卧槽,肯定是有人要搞咱们道观!】 董大山:【这他妈学校处分都没下来,就有人在论坛发帖了!】 董大山:【气死我了![链接]】 司怀点开链接看了看。 标题: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内容:lz今天去办公室交材料,听见了不得了的事情,就那个道天观的观主,居然是我们公管学院的,而且要因为搞封建迷信被退学了hhhh,现在已经这邪教头子已经被停课了。不信的话大家可以自己去问问看。 【1L:???】 【2L:道天观?不会吧?我还买过他们家符呢。】 【3L:微博闹了这么久学校才查……】 【4L:真的假的啊?】 【5L:我学习部的,早上是有两个人点名不在。】 …… 【20L:学校干的漂亮!】 【21L:早就看这个搞封建迷信的不爽了。】 【22L:hhhh道天观的狗现在不出来了?】 【23L:楼主,我要把这个帖子搬到微博,微博还有煞笔在洗呢。】 ………… 司怀想了想,回复一句:【支持标题。】 他切回微信,董大山没有消息了,估计是去上课了。 陈老师发来消息,问他最近有没有时间去发掘站。 司怀立马回了个有空,一抬头,只见鸡精不乐意和小青玩,气得扑腾着翅膀乱飞。 “小青,去余镇吗?” “去的。” 话音一落,鸡精晃晃悠悠飞到司怀面前,绿豆大小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。 “你也想去?” “咯咯咯——” 司怀淡淡地说:“你去干嘛?” chicken:“咯咯咯!” 司怀:“听不懂,你想去给大家加餐?” “那我要鸡腿。” chicken鸡叫着跑开。 ………… 抵达余镇发掘站的时候,陈福鸿等人正手忙脚乱地接电话,一会儿是什么报纸,一会儿是什么电视台。 孟淳挂掉电话,兴冲冲地对司怀说:“司老师,墓主的信息我们已经找出来了!” 司怀撩起眼皮:“什么信息?” “就是他的生平事迹,虽然是个小附属国,但他们还是有史官的。” 孟淳拉着他到电脑前,点开文件:“你看看,这里一部分是史官记载的,一部分是从刻画在墓道上的壁画发现的。” “这个墓主叫兰道,一心向道,连政务都不管,整天研究道术,张亮手札里记载的不少东西都是从他这儿抄的,估计是盗墓贼偷走了什么古籍,被张亮发现了。” 孟淳点到下一页,电脑屏幕上映出了壁画的扫描图。 主角头戴冕冠,身穿华服,壁画记载了他为了修道娶了一名巫女,生下一个孩子,然后利用巫女和孩子继续修炼。 司怀忽略其中几副小黄图,指着里面的小孩问:“这是次墓室壁画里的小孩么?” “是啊,”孟淳点了点头,啧啧道,“这兰道是个狼灭,为了修炼成仙,直接用妻子和儿子生祭,开棺的时候都能看到背面指甲抓出来的痕迹……” 司怀的脸色变了变,不小心碰到鼠标,看到几张满是白骨的照片,比枯死洞的白骨有过之而无不及。 “兰稷这个小国貌似还没有商阳市一般大,我们在墓室里发现了不少白骨,毛估估他至少杀了半个国家的人……” “孟淳,准备一下,傍晚电视台要过来采访。”陈福鸿对孟淳说。 孟淳激动地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:“妈呀,我这辈子第一次上电视。” 他扭头一看,见司怀神色冷淡,愣了愣:“司老师,你怎么板着个脸?” 司怀垂眸道:“没什么,饿了。” “我们点外卖吧,早点吃,免得采访我的时候打嗝影响形象。”孟淳说。 司怀点头,点开外卖App,把榜单前三的店的菜全都点了一遍。 看见他的四位数的支付金额,孟淳惊了:“司老师,你要请大家吃饭吗?” 司怀瞥了他一眼:“请鬼吃。” “……鬼能吃饭吗?” “不止能吃饭,还能吃你。” “……” 司怀点的外卖分量太多,卖家都打电话过来询问,确定他没有手误,才连忙去做菜。 司怀挂掉电话,又看了会儿文件,面无表情地关掉电脑。 他走到工作间外透气,只见方道长和几位眼熟的道长们朝着发掘站走来。 方道长第一时间看见了司怀。 他连忙走过去说:“司观主,祝诚的事情我们已经上报了,目前没有调查出他和邪教组织的联系,不过文化局应该已经发了相关文件,让大家提高警惕……” 司怀点点头:“这件事我深有体会。” 要不然他今天都没得放假。 方道长有点茫然,什么体会? “对了,最近申请道协的条件似乎在调整,今天师父也来了,要不你们亲自聊一聊……” 说着,方道长忽然发现师父没有跟进来,而是站在院外,对着一棵树发呆? “这棵树有什么问题么?” 司怀抬眼,树没有问题,小青在树下玩蚂蚁。 他离开院子,刚走到卢任背后,还没有开口,对方便开口喊:“司观主。” 司怀应了一声:“陆观主。” “鄙人姓卢。” 卢任看着小青的背影,轻声道:“司观主,鬼王超脱三界之外,怨气无法用道术消散。” 司怀垂下眸子,脸上的笑意淡去。 他怀疑过小青的身份。 当初在古镇随口喊了鬼王,结果小青出现。 阴魂对人类的食物不感兴趣,无法食用,小青不一样,什么都吃。 另一方面,人死后变成厉鬼冤魂是因为极深的执念、怨念,这些念头会操纵他们的行动,令他们丧失理智。 小青和那些鬼不一样,执念像是吃,但又能自主控制。 ………… 太多的不对劲,司怀不傻,刚才看见电脑里的文件,所有事情都明白了。 “麻烦司观主带着他修道行善,以功德化解怨气了。” 司怀沉着眸子,低声道:“您放心,小青是道天观的一份子。” 卢任笑了笑,对他说:“听行云说司观主想要加入道教协会,似乎遇到了点麻烦,度化鬼王也是功德一件,我会为你说情的。” 司怀道了声谢,卢任又看了会儿小青,轻轻地叹了口气,转身走进发掘站。 卢任一离开,小青唰地放下树枝,抬头看司怀:“司怀,你们刚才在说什么?” 司怀沉默了会儿,慢慢说:“那个爷爷说,小青已经是个小大人,可以帮上道天观的忙了。” 小青眼睛一亮:“爷爷说的对!” 上网搜了下道观的职位分布,司怀扯着嘴角,尽量用轻松的口吻说:“那以后小青就是我们道天观的都厨了。” “都厨要做什么呀?” “都厨就是专门负责吃的。” “哇!” 下午各位道长和陈福鸿等人一起分析研究陪葬古籍里记载的道术,司怀对电视台采访不敢兴趣,提前和小青离开。 村口等公交车的站牌下,几个大妈正在讨论古墓和电视台的事情: “电视台马上就要到了!” “是不是采访古墓的那个?” “是啊,我听说墓主人是个皇帝嘞。” “我侄子就在发掘站帮忙,他说这个皇帝坏得很,连儿子都杀了……” 司怀皱了皱眉,回头看几米外的小青。 小青睁大眼睛,好奇地看着大妈们聊天。 “小青。” 小青愣了愣,扭头看司怀。 司怀抿唇问:“晚上想吃什么?” “唔……” 小青舔了舔嘴巴,一下子说不出来,他什么都想吃。 司怀继续问:“那要吃川菜么?” 在一旁的大妈们眼里,司怀就是在和空气对话。 傍晚天色暗沉,气温下降,这一幕看得怪瘆人的,大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小声嘀咕了几句,连忙走开了。 司怀收回视线,呼出一口气。 ………… 回到陆家,司怀让小青去一边玩,自己径直走到祖师爷牌位前,怒骂了一通那个叫兰道的人。 他神情激愤,声音却压得很低。 陆修之站在石阵旁,一个字都听不清,只能看到司怀泛红的脸颊,气得灼亮的眸子。 他偏头瞥了眼小青,想起在哭山的那名阴差。 明显没有要带小青回地府的意思。 陆修之低声问:“你那天想说什么?” 小青仰头看了他一眼,慢吞吞地说:“那个通缉犯挑的人不对。” “炼不成鬼王的。” 陆修之抿了抿唇:“你想起什么了?” 小青眨巴眨巴眼睛:“想起爹爹说的话。” “要血脉至亲,才能炼成鬼王。” “只有血脉至亲才不会相互背叛。” 说完,小青顿了顿,小声对陆修之说:“司怀好像不想让我想起来,你要帮我保密啊。” 陆修之沉默片刻,缓缓抬手,轻轻地摸了下小青的发丝。 “这是帮司怀摸的。” 小青哼哼唧唧地说:“司怀的手肯定是热乎乎的。” 陆修之指尖一转,掐了把他的脸颊。 第二天,司怀继续去余镇,小青站在院子门口和他挥手告别。 chicken扑腾到司怀面前,仰天鸡叫:“咯咯咯!” 它小眼睛瞅瞅小青,又看看司怀:“咯咯咯!” 昨天是小鬼出门,今天应该轮到小鸡了。 司怀挑眉:“想跟我出门?” chicken:“咯咯咯。” 司怀面不改色:“想去你就说话啊,你不说我怎么知道?” chicken:??? “咯咯咯咯!” 你听听这是人话么?! ………… 司怀一大早走进工作间,孟淳愣了会儿,低头看看日期:“司老师,今天周四,你没课吗?” 司怀摇头:“没,最近都没课。” “太幸福了,我以前大一的时候全是满课,到了大二连晚上都要上课……” 孟淳一脸艳羡,带着他往偏间走:“今天早上要开会,定一下接下去的工作。” 会议内容主要是针对兰稷这个国家短暂的历史,说到历史自然要提起国王。 司怀心不在焉地听着,左耳进右耳出,听了三个小时,困得视线都模糊了。 隐约听见孟淳问自己午饭,司怀迷迷糊糊地打开外卖App,点了个再来一单。 一个小时后,会议结束,司怀睡着了。 孟淳帮他把十人份的外卖拿了回来。 看着满满一桌的外卖,陈福鸿惊了:“孟淳,你最近……食量涨了不少啊。” 孟淳:“……不是,这是司老师的。” 陈福鸿正想问下去,手机铃声响起。 “老杨?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了?” 杨老师连忙问:“老陈,司怀在你那儿么?” 陈福鸿应道:“在,你找他吗?” “不是,我刚刚听公管学院的学生说,司怀前两天被停课了……” 陈福鸿眉头紧皱:“停课?” “好像是因为道天观的事情,我正在去公管学院的路上,准备去问清楚,司怀的情况怎么样?” 陈福鸿低头,看着司怀脚边硕大的外卖,神情严肃:“不好。” “已经开始暴饮暴食了。” “一个人吃十个人的饭量。” 孟淳连忙补充道:“还吃完了。” 杨老师听得倒吸一口凉气:“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?” “不然赶紧送医院吧?”

第55章锦旗

虽然陈福鸿等人特地压低了声音说话,但司怀睡觉轻,耳畔的说话声响个不停,他最后一点困意也消失了。 司怀打了个哈欠,恹恹地抬头:“怎么了?” 孟淳脱口而出:“司老师,你停——唔——” 课字还没说出来,他就被陈福鸿一把捂住嘴巴。 陈福鸿凑到他耳边,低声道:“不要问这种问题,不能刺激病患。” 孟淳连忙点点头。 司怀迷茫地看着他:“听什么?” 孟淳面不改色地瞎说:“听,是吃饭的声音。” “外卖我帮你拿了,该吃午饭了。” 孟淳坐到他身边,替司怀拆开包装盒,摆盘,把筷子递到他手里,就差给他喂饭了。 看着这满满一桌子菜,司怀有点懵。 他想起自己迷迷糊糊点的外卖,连忙掏出手机看了看。 淦!点错了。 点了昨天的量,今天小青还不在…… 司怀喝了口冰可乐冷静片刻,扭头问他们:“你们吃过了吗?” 陈福鸿点头,孟淳摇了摇头:“我还没。” 司怀立马对他说:“一起吃吧。” 孟淳下意识看向陈福鸿。 陈福鸿朝他使了个眼色,让他好好陪着司怀,自己转身走出休息间,将方道长拉到僻静的角落。 陈福鸿皱着眉,严肃地说:“方道长,司观主因为道天观的事情,被学校停课了。” 方道长难以置信:“道天观出什么事了?” 陈福鸿把好友说的话复述一遍,又简单地提了几句司怀的“病情”。 方道长眉头皱得更紧了,沉声道:“没想到司观主平时看起来懒懒散散,对学校的事情还是极为看重的。” 两人站在墙角嘀嘀咕咕,商议解决办法。 忽地,司怀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: “方道长,陈老师,你们……” 方道长吓得打了个激灵,脱口而出:“司观主,我们没有讨论你的事情。” “……” 陈福鸿的嘴角抽了抽。 司怀无所谓他们在说什么,现在的重点是不能浪费饭菜。 他开口道:“方道长,你还没吃饭吧?进来一起吃呗。” “陈老师,吃过了也可以再吃一点的,人是铁饭是钢,多吃一顿更加强壮。” 怕刺激司怀,方道长和陈福鸿一起走进休息间吃饭。 孟淳捧着满满一碗菜,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:“来了啊。” “快吃吧。” 司怀又给他夹了几筷子菜:“多吃点多吃点。” 不是司怀不找别人,而是其他人他都不熟,他们不好意思来蹭饭,司怀也不好逼着人家来吃。 最终四个人好歹是吃完了大半的菜。 司怀出去扔垃圾,孟淳顶着个圆滚滚的肚子,忍不住开口说:“难以想象司老师昨天是怎么一个人吃完的。” 方道长问:“他真是一个人吃完的?” 孟淳点点头,又摇摇头:“哦,对了,他说还请了鬼吃。” “鬼也能吃饭菜吗?” 方道长解释:“供奉自然是可以的。” “他就和平常吃饭一样,没看到什么仪式,一会儿工夫菜就没了。”孟淳说。 方道长神色凝重:“听起来的确像是司观主自己吃的。” 孟淳嘟囔道:“司观主是不是有什么健胃消食符?” “我去讨几张来。” 司怀扔完垃圾,又在发掘站周围晃悠了一圈,消了会儿食。 他正准备回去继续干活,陈福鸿和方道长急匆匆地走了出来。 “司观主,下午放假,你回去好好休息吧。” 司怀茫然:“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 陈福鸿摇头:“不是,我下午要去趟文化局。” 方道长说:“我会趟白云观,有事情要处理。” 司怀懂了,集体翘班。 这种事情,他当然不会推辞,乐呵呵地跟着他们上车。 今天的陈福鸿和方道长格外贴心,亲自把司怀送到家门口,看着他进屋了,两人才松了口气,各去各的目的地。 司怀走进客厅,见陆修之从楼上下来,愣了愣:“你不上班吗?” “下午去白龙寺。” 陆修之掀了掀眼皮,反问道:“今天没有课么?” “没。” 司怀顿了顿,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和他说自己停课了。 昨天因为小青的事情,回来后就忘了。 “我被学校停课了。” 陆修之脚步一顿,皱了皱眉:“什么课?” “全部的课。” 司怀满不在乎地说:“就是道观的事情,淘宝店、微博最近发生了些事情……” 陆修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,眼神渐渐冷了下去。 “……然后学校说暂时停课,要调查商议。” 说完,司怀抬眼,对上了陆修之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。 陆修之平时总是一副淡漠的模样,有种不染尘世,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。 这会儿突然生气了…… 就还……怪好看的。 司怀心痒痒的,多看了会儿,才慢吞吞地安慰道:“你放心,不会出事的。” “我们道观是正经道观。” 听到这话,陆修之更不放心了。 司怀继续说:“就当是学校给我放了几天假,我能好好琢磨道观的事情。” 陆修之抿了抿唇:“我知道了。” 他冷着脸,走出陆家大门,对司机说:“去商阳大学。” 司怀站在客厅的落地窗边,静静地看着小青朝陆修之的背影挥挥手,费秀绣站在小木屋前上香,鸡精在石头上金鸡独立…… 他以前和师兄两人闲惯了,平时都是懒懒散散的,要给他交学费或者想买什么东西的时候,他们才会提起点精神赚钱。 之前一直来在华国各地闲玩,没想过发展道观的事情。 直到师兄寿终正寝,司怀一个人到商阳念书,才生起了发展道观、发展祖师爷香火的念头。 他一开始只是想想,毕竟发展道观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。 交不起店面租金的时候,司怀也不觉得有什么,反正他一人吃饱,全家不饿。 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副场景。 司怀看了很久,心中的想法渐渐坚定起来。 他转身上楼,开始琢磨淘宝店的新产品。 上架新符纸司怀很早便开始考虑了,一直没想好该上什么。 灭鬼驱邪的符平常人用不到,招财转运的符弊大于利…… 司怀琢磨了很久,感受到窗外一阵阵的热浪后,不再犹豫,立马画了清心符和养生符。 画完符,他拍了两张照片,发了挑微博:【转关赞抽10个粉丝随机清心符或者养生符。】 司怀都做好了有差评的准备,结果一溜的全是好评,甚至还有几个在道歉。 【啊啊啊啊我老公发微博了。】 【我要开始云养小道观了。】 【呜呜呜对不起,没想到居然是真的。】 【那件道袍也太帅了!上面绣的是不是朱雀啊?!】 【从白云观摸过来的,司观主真是年少有为。】 ………… 看到最后几条关于白云观的微博,司怀搜索白云观的账号。 发现它发了条新微博。 【诸位,不好意思,白云观没有专业人员打理微博,一直是我时不时的发几条,前段时间手机内存不够,就卸载了这个不常用的软件。 在此,我想说明一下,道天观是白云观的合作道观之一,余镇度亡道场的高功的确是道天观司观主,另外,司观主前几日支援商阳道教协会抓捕通缉犯…… 作为新兴发展的道观,它的确鲜为人知,但是司观主的道术天赋极高,商阳道协的成员们有目共睹,希望广大网友能擦亮双眼,不要受人蒙蔽。】 看完全文,司怀戳开方道长的微信道谢。 往常秒回的方道长,今天过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回消息。 司怀没多想,放下手机,画了两叠清心符和养生符,困得趴在桌上睡了个午觉。 与此同时,商阳大学·公共管理学院办公室 院长刚要睡午觉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。 “进来。” 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,院长疑惑:“您是?” “王院长你好,我是考古文博学院的陈福鸿。”陈福鸿自我介绍道。 陈福鸿不爱社交,一心科研,再加上考古学和公共管理平时没有什么交集,王院长一下子没能认出来。 听他自我介绍后,王院长才把人名和脸对上号,连忙说:“陈教授,快请坐。” 陈教授淡淡地说:“我今天来是为贵学院司怀同学的事情。” 王院长脸色一变,怒道:“他居然骗到您头上来了吗?!” 陈教授冷着脸说:“王院长误会了。” “司怀同学救我的命,还为文化局的考古工作做出巨大的贡献……” 狠狠地夸了一通司怀,陈教授把文化局写有司怀名字的锦旗、证书拍到桌上。 王院长愣住了。 “咚咚咚——”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。 王院长:“进来。” 看见来人穿着藏青色道袍,王院长愣愣地问:“您是?” “王院长你好,我是道教协会成员,白云观的方行云。” 方道长给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证件,瞥见一旁的陈福鸿,点头打了声招呼。 “我前来是为了道天观司观主一事。” “道天观是商阳道教协会预备道观之一,司怀观主多次参与道协集体活动,并非什么三无道观,修的也是正统道术,不是邪门歪道……” 说完,方道长把道协的锦旗和荣誉证书放到桌上。 王院长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,再次响起了敲门声。 “进、进来。” 看着来人身穿警察制服,手拿锦旗,王院长麻了。 “您好,我是代表商阳分局前来为司怀同志解释情况的,他见义勇为、先后协助警局抓捕两位通缉犯……” 王院长低头,看着桌上整整齐齐的几面锦旗,有种不真实的感觉。 下一秒,他接到了校长的电话:“你知道你停课的那个学生和陆氏科技陆总的关系吗?” 王院长恍恍惚惚:“是送锦旗的关系吗?” “……” 电话那端安静片刻,咆哮道:“你现在过来校长办公室,把事情原委都给我说清楚!” ………… 司怀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。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,没有备注。 “谁?” “司怀吗?我是王老师,你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。” 司怀喝了口水,心道这个去办公室的骗局电视上都不知道说过几回了,居然还用这种伎俩? 现在的骗子,一点都不敬业。 “我被停课了。” 电话那端安静片刻,响起带着些许疲惫的中年男声:“对,就是想和你说一下停课的事情,这件事是我们误会,你可以来上学。“ 司怀冷笑一声,挂掉电话。 老骗子! 居然想骗他上学?!

第56章回校

司怀还想继续睡会儿,手机还没放下,又震了起来。 这回是方道长的微信电话。 “方道长?” 方道长兴冲冲地说:“司观主,您不用担心,事情已经解决了。” 司怀疑惑:“什么事情?” 方道长没有直接说,而是卖了个关子:“就是你朝思夜想的事情。” 朝思夜想? 钱? 放假? ………… 司怀想了会儿,慢吞吞地问:“方道长,你说的是关于申请加入道教协会的事情吗?” “不是,”方道长顿了顿,继续说,“不过师父说帮你写了推荐信,你申请的话会容易一些。” 司怀点点头:“行,替我谢谢方观主,我等会儿就去申请试试。” 方道长:“……师父姓卢。” 司怀哦了一声,挂掉电话。 下一秒,陈老师的电话打了过来。 “喂,司老师,你放心,我们已经和王院长说过了。” 司怀一脸迷茫:“说什么了?” 陈福鸿乐呵呵地说:“当然是说关于你重返校园的事情。” 司怀:??? 不等司怀问出疑惑,电话那端响起一阵杂音,接着陈福鸿飞快地说:“司老师,为了庆祝你重返校园,明天就不用来发掘站了,给你放一天假,好好学习。” 司怀:??? “这边还有事,我先挂了。” 听着手机的嘟嘟声,司怀有些懵。 片刻后,手机铃声再次响起。 “喂,您好,是司怀同志吗?” “我是商阳警局的,今天特地去了趟学校,帮您解释了一下关于天观的误会……” 司怀:??? 他是不是还在做梦。 还是现在的骗子已经组团了? 司怀:“你说你是商阳警局的?” “对的。” 司怀追问:“那我抓通缉犯的钱什么时候打过来?” “……应该快了,审核已经通过,财务应该已经转账了。” 话音刚落,手机界面弹出一条银行转账消息。 【您尾号为7890的工商银行卡收入200,000元……】 是张亮麻辣烫的那笔钱。 司怀恍恍惚惚,这是真实存在的吗? 电话那端又说了几句话,便挂掉了。 司怀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,大脑慢吞吞地开始转动,试图捋清思路。 “咚咚咚——”敲门声响起。 司怀晕乎乎地打开门。 陆修之站在门外,神情淡然:“你们院长已经知道情况了。” “明天开始可以去学校上课了。” 晴天霹雳! 司怀眼前一黑,他只不过睡了个午觉。 怎么就变天了呢? ??? 对上他呆愣愣的眸子,陆修之抿了抿唇,指尖有点痒。 陆修之松口道:“如果真的不想去的话,可以休息一天。” 司怀幽幽地叹了口气:“这就是传说中的死缓么?” 陆修之:“……” ………… 第二天早上,司怀还是出发去了学校。 毕竟锦旗和证书被方道长等人留在了院长办公室,他得去拿回来。 院长办公室在教学楼三楼,一楼的教室正好有公共管理专业的大课,眼尖的同学见到司怀,纷纷和周围同学窃窃私语。 “听说天观出事了。” “不是吧,我在他们那儿算过卦,还挺灵的啊。” “那是瞎编的吧,我记得是种心理学,让你自己对号入座。” “我买过平安符,也就那样。” “你们在说什么啊?” ………… 听见同学议论声,董大山脚步一顿,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,看见站在楼梯口的司怀。 他连忙跑过去:“司怀,你今天怎么来学校了?” “不会吧?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?” 想到大家齐心协力把自己送回了学校,司怀长长地叹了口气:“一言难尽。” 见状,董大山心都提到嗓子眼了:“该不会真的要退学吧?” “我等会儿回寝室再和你说。”司怀说完,走向院长办公室。 李文帅一直紧紧盯着他们,见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,和同伴说:“他今天肯定是去挨批的,说不定马上就要退学了。” 董大山听见了,怒:“李文帅你说什么呢!” 董大山块头大,生气的时候脸色笑嘻嘻的表情瞬间消失,看着挺唬人。 李文帅怂了,含糊不清地说:“我说什么了我?” 司怀走到三楼,隐约听到楼下的嘈杂的声音。 王院长从辅导员办公室走出来,一眼就发现了司怀,连忙把人带进办公室,给他泡了杯热茶。 “关于天观的事情,是老师们误会了,我在这边先向你个歉……” 司怀敷衍地应了声,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。 王院长滔滔不绝地讲了一通对道教专业信息了解甚少,所以很容易就被蒙蔽了。 他自顾自地说了一个小时的话,才喝了口茶,对司怀说:“司怀同学,你放心,学校现在已经清楚了解了事情经过,你们辅导员正在草拟澄清文件,之后会发布到微博微信等官方账号的,学校也会提醒学生们,不传谣不信谣……” 司怀都快被他念叨地犯困了,余光瞥见锦旗和证书就在一旁的办公桌上。 他起身:“老师,没什么事的话……” “天观也算是一个创业项目,我们学院是非常支持学生自主创业,有相关补助……” 说着,王院长顿了顿: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 司怀立马又坐回沙发,说到补助,那他就不困了。 “没事,您继续说。” 见司怀态度明显好转,王院长松了口气,果然道歉是要真诚的。 关于大学生创业的补贴,不仅学院有相关政策,学校也有。 在王院长这儿了解完大致情况,司怀乐呵呵地拿着两张申请表回到寝室。 中午午休时间,董大山捧着外卖盒根本吃不下去,一个劲儿看门口。 看见门口熟悉的衣角,他唰地放下筷子:“怎么样怎么样,老师怎么说?” 司怀把锦旗证书扔到桌上:“没事。” 他又晃了晃手上的创业补助申请:“学校还要给我发钱,扶持天观。” 董大山翻开其中一本荣誉证书,看见司怀的大名,高悬着的小心脏终于落了回去。 一旁偷听的李文帅脱口而出:“这不可能!” 董大山一脚踹开椅子,质问道:“妈的,李文帅,老子早就看你不对劲了。” “你说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?!” 椅子砸到地上,发出巨大的响声,李文帅吓得手抖了抖:“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 说完,他扭头离开寝室。 “怂货。” 董大山呸了一声,对司怀说:“肯定就是他干的。” “这小子一肚子坏水,我以前他妈瞎了眼觉得他人还不错!干啥啥不行,搞事第一名。” 司怀一边填申请表,一边懒洋洋地说:“这猴子还是有个优点的。” 董大山惊了,吃错药是三个字还没说出来,便听到他后半句话: “非常自信乐观。” 董大山沉默了,大熊猫的笋都被你夺完了。 填完报名表,又画了会儿符,司怀突然接到费秀绣的电话。 “怎么了?” “小司,我和你爸在学校门口,吃完饭一起——” 费秀绣话没说完,手机被司弘业抢了过去。 “见完老师再说停课的事情。” 司弘业低声叮嘱了一句,拿起电话:“你下来吃个饭,就在你们宿舍边上,新开的那家川菜馆。” 司怀还没吃午饭,老司上赶着来请客,他当然不会拒绝。 川菜馆就在宿舍楼对面的街上,门口摆着两排花篮,格外显眼。 司怀站在路口等红绿灯,远远地瞥见一个瘦猴模样的人路过川菜馆的时候,被一黑影绊了脚,当着众人的面摔了个底朝天,手上的冰淇淋塞进了鼻孔。 爆笑声响亮地传了过来,门口站着的司弘业和费秀绣也忍不住转身偷笑。 司怀穿过马路,费秀绣朝着他招招手:“这边。” “我看网上评价,这家店味道不错。” 司怀点了点头,一迈进川菜馆,便看到空中萦绕着的丝丝缕缕阴气。 一个端着饮料的服务员走过来,不小心碰到了司弘业。 他连忙低头歉: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 服务员的声音有沙哑冰凉,在喧闹火辣的川菜馆中格外清晰,透着丝诡异。 费秀绣掌心一热,藏在手机壳里的平安符温度逐渐升高。 她顿了顿,下意识扭头看身旁的司弘业。 司弘业脚步顿住,下半身热乎乎的。 他脸色微微扭曲,缓缓低头。 这幅表情像见鬼了似的,司怀有些纳闷,扭头问费秀绣:“老司怎么了?” 费秀绣沉默良久,慢慢吐出四个字: “宫保鸡丁。”

第57章嘻嘻

“宫保鸡丁。” 司怀侧头,看着司弘业抽搐的嘴角:“给你点两份。” “够吃了么?” 费秀绣默不作声。 司弘业抬头,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服务员。 他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,嘴唇发紫,黑眼圈硕大,眼睛往上翻,看起来像是在翻白眼。 司弘业怒了,猥亵他居然还敢翻白眼? “把你们老板叫来!” 服务员的眼睛僵硬地转了转,从喉间发出一道短暂的笑声:“嘻嘻。” 司弘业更生气了。 见他似乎要发火,费秀绣连忙拉住他:“这里是公共场合。” 两人的站位挪动,司怀这才看到站在司弘业身旁的服务员,他浑身剩下都缠绕着黑气,神情死板,手脚僵硬。 司怀往前走了两步,服务员手颤了颤,餐盘掉落在地,接着整个人忽然绷紧,直挺挺地抽搐了起来,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体里钻出来似的。 费秀绣吓得连忙拉着司怀和司弘业往后躲。 “小、小司,这什么情况?” 服务员弄出来的动静不小,老板连忙跑过来:“小张?小张?!” 服务员抽搐了一会儿,一道黑影从他身上冒了出来,感受到司怀炙热的阳气,黑影瞬间溜了,转眼间便消失在视线范围内。 这一幕其他人看不见,司怀看得清清楚楚。 他扭头对费秀绣说:“没什么,撞鬼了。” 听见是鬼,费秀绣松了口气:“那就没事了。” 老板:“……” 司弘业:“……” 老板刚掏出手机,要打120,名为小张的服务员呻吟一声,缓缓睁开眼睛。 见一群人围着自己,他一脸懵逼:“我不是在休息室休息的么?” 怎么莫名其妙跑这儿来了? 老板看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状况,连忙喊其他员工过来:“先带小张去后面休息,不要影响顾客吃饭。” 司弘业问道:“你是这家店的老板?” 老板点点头,看见司弘业价值不菲的西装被饮料泼湿了,他连忙道歉:“不好意思,实在对不起。” “我不知道小张今天身体不舒服,实在对不住。” 老板连连鞠躬道歉,对他们说:“这样吧,今天几位的消费免单,任意吃。” 司怀有些遗憾,今天应该带小青来的。 司弘业下半身的热意消失不见。 他死死地皱着眉,冷声道:“不用,没胃口了。” “你好好让你的员工去检查身体吧。” 老板:“我会的我会的。” 司弘业提醒:“精神方面的也别忘了。” 他觉得刚才那小子说不定是有什么双重人格,一个人格是个变态。 说完,他扭头看向司怀:“我不是说同性恋精神有问题。” “是他的……他的那种行为有问题。” 司怀不知道司弘业在说什么,只知道今天是吃不成这家川菜馆了。 他走到老板面前,问道:“你说的免单……免多少?” 老板:“当然您吃多少免多少。” 司怀满意地点了点头,又问:“有没有券?我下次来吃。” “……” 老板沉默片刻,开口道:“加个微信吧。” “你下次来吃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了。” 司怀拿出手机,和他互换微信。 短短半分钟的时间,三四个服务员走到老板身边说: “老板,有客人说菜量不对。” “老板,有客人说菜上错了。” “有、有客人说菜里有屎……” 有头发就算了,有屎是什么鬼?! 老板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,对司怀说:“抱歉,我去处理一下。” 司怀扫了眼川菜馆内乱糟糟的样子,跟着司弘业走进隔壁的小酒楼。 小酒楼人不多,菜很快就上齐了。 司怀吃了两盘凉菜,觉得味道不错,又点了两份。 司弘业皱了皱眉:“怎么只吃这个?” 司怀懒洋洋地说:“凉拌黄瓜吃着凉快。” 司弘业看了眼其他菜,都腾腾的冒着热气:“你……” 费秀绣知道他嘴里蹦不出什么好话,狠狠地掐了把他的大腿,率先开口道:“小司,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?” “要不我们一起去院——” 下一秒,她嘴里被塞了块肉。 司弘业皱眉道:“我以前在商阳大学开过讲座,认识路。” 费秀绣嚼了嚼肉,味道还不错,又多吃了两块。 司怀:“你们下午要去学校?” 费秀绣瞥了眼司弘业,点头道:“就逛逛,我以前高中的时候目标院校还是商阳大学呢。” 看出两人有事瞒着自己,司怀敷衍地应了声,没有追问。 他吃完三盘柠檬凤爪,又打包了两份。 “小司,你准备回陆家么?” “嗯。” 费秀绣让司机先送司怀回陆家,她则和司弘业走进一旁的商阳大学。 商阳大学作为商阳最高学府,占地面积极大,走进校门口便有三条通往不同地方的大路。 费秀绣念了遍院长办公室所在的教学楼名,问道:“该往那条路走?” 司弘业沉默了,他上次来开讲座的时候,路边都贴着引路牌,而且还有志愿者主动领路,轻而易举地就到目的地。 他硬着头皮说:“应该是走这条。” 二十分钟后,两人迷路了。 费秀绣淡淡地问:“你以前在这儿开的什么讲座?” 司弘业:“就是司氏……” 费秀绣:“如何继承家产么?” 司弘业:“……” 又过了半个小时,辅导员亲自下楼来接费秀绣和司弘业前往院长办公室。 听见这两人是为了司怀来的,王院长下意识低头看他们的手,检查有没有锦旗和证书。 司弘业递给他一张名片:“我是司怀的父亲,昨天下午接到司怀辅导员的电话,说他被学校停课了。” “我想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吧。” 王院长看了眼名片,连忙说:“是的是的,是有误会。”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,司弘业冷笑一声,端起总裁的架子,正准备发怒,便听到王院长的下一句话。 “这件事情陆氏科技的陆总、商阳道教协会的方道长、还有学校的陈教授、商阳警局都为司怀澄清了。” 司弘业的表情僵在脸上,所以他这个爹来的最晚? “今天早上我和司怀同学也沟通过了,他现在已经复课了。” 司弘业脸上的表情愈发僵硬,事情都解决了? 看见他的神色,王院长试探地问:“司先生,您还不知道么?” 司弘业面无表情。 王院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,合着司怀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父亲。 他沉默了一会儿,对司弘业说:“司怀同学大概不想让您担心吧。” 费秀绣默默在心里补充:不让爹担心,让爹丢人。 ………… 另一边,司怀刚到陆家,就收到了司弘业的微信消息。 一分钟的语音消息,他点头没点,直接忽略。 司怀朝着院子里的小青和鸡精招手:“吃鸡爪了。” 小青屁颠屁颠地跑过去。 chicken:??? 司怀递给小青一盒,见鸡精直愣愣地盯着自己,恍然记起它也是只鸡。 “那这份我就帮你吃了吧。” chicken:??? 司怀搬着小马扎到祖师爷边上,一边吃鸡爪,一边刷微博。 学校的动作很快,一顿饭的时间,商阳大学的官方微博便发了声明:【网传关于“道天观是假道观、为了牟利不择手段”等内容不属实,1、道天观与道教协会友好合作多次。2、道天观一直协助市文化局发掘余镇千年古墓。3、道天观先后为商阳警局抓捕了两名通缉犯……】 配图是王院长亲自拍的锦旗、荣誉证书。 不止商阳大学发了声明,文化局和商阳警局的官方微博也都表达了对道天观的感激之情。 这下评论全炸了。 【卧槽,道天观这么牛逼的吗?】 【别的不说,符是真的灵。】 【上香求祖师爷保佑感觉也挺有用的。】 【为什么没人夸观主的颜值?】 【我是观主的同班同学,他成绩也巨牛逼。】 【@道学派@之前说司观主只是个大学生的所有人。】 【所以美容符能降个价吗?】 【道天观地址在哪儿啊?我好想去拜拜。】 ………… 道天观的话题虽然没有上热搜,但上了商阳本地的新闻。 一晚上,道天观的微博粉丝便飙升了十几万,淘宝店铺的销量翻了数倍。 川菜馆的钱老板这两天老是听店里的学生们说起道天观,好奇地上网搜了搜。 浏览完道天观的事迹,他摸到了微博,第一条热门微博就是道天观观主的照片。 钱老板心里咯噔一下,这不就是前两天那个说小张撞鬼的学生仔吗?! “小张今天来上班了吗?” “没有,他说等快递到了再来上班,好像是什么……”员工想了会儿,说道,“是什么天什么观的符纸之类的东西。” “老板,”另一个员工急匆匆地跑过来,“小包厢的客人说菜不对,一定要见你。” 钱老板皱了皱眉:“什么菜不对?” “豆腐羹,可豆腐羹不是王厨的拿手菜么……” 钱老板摇摇头,走向包厢。 包厢里只有一个瘦巴巴的男生,见钱老板来了,他狠狠地拍了下桌子,怒道:“你们这里的菜怎么回事?!” 李文帅气得把勺子砸到地上,今天是周日,他约了几个人一起吃饭,结果菜都凉了,一个人都没来。 他吃了两口豆腐羹,越吃越觉得有股臭味,索性直接拿这家店出气。 “你他妈说清楚这豆腐羹里到底是什么东西?!” 钱老板用勺子捞了捞,豆腐羹外观看起来一切正常,可闻着有股厕所的臭味,臭气熏天。 他扭头对员工说:“你把厨子叫过来问问。” 员工应了一声,离开包厢。 李文帅气得开了瓶可乐,刚喝了一口,瞬间全吐了出来。 “你们家可乐怎么都是臭的?” 钱老板懵了:“这饮料可是您亲自打开的,我们能做什么手脚?” 李文帅想想也是,看了眼日期,还在保质期内。 他把易拉罐的可乐倒到碗里,倒到一半,响起噗通几声。 易拉罐里面掉出几粒臭烘烘的东西。 李文帅脸色大变:“这、这他妈是……呕——” 钱老板神色也不怎么好看:“您放心,您不是第一个吃出屎的客人。” 李文帅:?? 他正要破口大骂,忽地,包厢内灯光闪了闪,温度陡然降了好几度。 “你这什么破店?空调坏的,灯也是坏的,有没有——” 话音戛然而止,李文帅瞪大眼睛,哆哆嗦嗦地抓住钱老板的胳膊:“门、门口……” 钱老板扭头,只见一个浑身黑色的细高个儿怪人,扒拉着门缝看他们。 见他们发现自己在偷看,细高个儿嘴角扬起,渐渐裂到了耳后根,半张脸都是嘴巴。 “嘻嘻。”

第58章宅鬼

“嘻嘻。” 细高个儿嘴角越咧越高,深不见底的口腔映入眼帘。 钱老板吓得连连往后退,撞在墙上,冷嗖嗖的空气往骨子钻,他都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热气。 看见他这副模样,细高个儿又嘻嘻嘻地笑出了声。 阴冷诡异的笑声回荡在包厢内,钱老板瑟瑟发抖,双腿发软,跌坐到了地上。 细高个儿似乎不打算对他们做什么,盯了会儿便慢悠悠地走开了。 他一走开,包厢内的温度便缓缓上升,黯淡闪烁的灯光恢复正常,只有空中的臭味提醒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。 “你、你们店里有神经病!” 良久,李文帅喊了一声,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。 钱老板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根烟,双手抖得都打不开打火机。 半晌,他低头,只见脚边手机屏幕上道天观的微博。 钱老板连忙翻找微信,拨通电话。 “喂,司观主您好,我是老屋川菜馆的钱钟。” 司怀想了会儿,想起是前两天没吃成的那家店,哦了一声。 “你们店倒闭了吗?” 钱老板:“……不是。” “是、是这样的,店里刚刚发生了件怪事,有个人趴、趴在门口……” 钱老板还没从见鬼的事情中缓过来,话都说不清楚。 司怀随意地听了听,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“人”。 他淡定地对钱老板说:“有怪人就报警,或者送医院。” 钱老板连忙说:“……不、不是人,可、可能是鬼。” “您、您今天有空吗?明、明天也行,我想请您到店里来看一看……” 司怀看了眼时间,这会儿已经晚上九点半了。 时间不早了。 “你们店的厨子还在么?” 钱老板结结巴巴地问:“厨、厨子是鬼么?” “……” 司怀:“不是,忙完可以吃个夜宵。” 听他都准备起解决完鬼的事情,钱老板莫名地觉得安心,立马说:“厨子刚刚已经下班了,您尽管来,附近有很多夜宵店。” 白吃白喝这种好事,司怀当然拖家带口地出发了。 抵达川菜馆的时候,店门紧锁,里面灯光明亮,没有一个人。 司怀给钱老板打了个电话,不远处的路边响起铃声。 钱老板不敢一个人在店里待下去,在路边的烧烤摊等着,接到电话连忙过去迎接。 “司观主。” 司怀应了一声,先递给他一张平安符。 钱老板小心翼翼地捧着,片刻后,轻微的暖流顺着掌心蔓延到身上。 他打开店门,把这两天发生的怪事都说了一遍:“上周四开业开始,店里就一直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,每天总有几桌少菜,餐具也越来越少,还有很多客人在门口摔倒。” 说着,钱老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:“最可怕的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……” 听完他的描述,司怀问:“他就是吓唬吓唬你?没有做其他事情?” 钱老板摇头:“不只是吓唬。” 司怀疑惑:“他还做了什么?” 钱老板抹了把脸,抽泣一声:“我心脏不好。” “他、他可能是想吓死我。” 司怀:“……” “这个月我就没睡过几天安稳觉,每天都要忙开业的事情,开业后又担心营业期间出事,结果还出了这么多事……”钱老板絮絮叨叨地哭诉。 司怀扫视一圈川菜馆,没有客人,他能更清晰地看到餐桌边的阴气,厨房杂物间等地则几乎没有。 这个鬼很明显是冲着客人们来的。 陆修之抿了抿唇,低声问:“看出来了吗?” 司怀眼神飘忽,他最近是看了不少书,但川菜馆这鬼的信息不多,而且不害人的又喜欢吓唬人的鬼太多了。 司怀脑子里闪过很多鬼,没有一个对上号的。 “你看到他的模样了吗?” 钱老板支支吾吾地说:“就高高瘦瘦,黑乎乎的,嘴巴很大。” 他当时吓都快吓死了,根本不敢细看。 司怀敷衍地哦了一声,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。 陆修之开口道:“店铺开业前,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 “是闲置的仓库,”钱老板顿了顿,继续说,“房东是我亲戚的朋友,一直在国外,去年回国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地方,然后我就租过来开店了……” 陆修之偏头看向司怀。 司怀正听得津津有味,感慨道:“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么?连街边的店面都能忘记。” 陆修之:“……” “是啊,”钱老板认同地点头,“我听说房东在英国还有座城堡呢……” 陆修之撩起眼皮,扯回正题:“现在知道了吗?” 司怀歪了歪脑袋,眼睛亮晶晶的: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 他凑到陆修之耳边,小声问道:“是宅鬼,对吧?” 呼出的热气拂过耳根,陆修之指尖微颤,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声。 见两人低声说话,钱老板心里咯噔一下:“司观主,该不会是我的店有问题吧?” “我以前听说过商阳大学建在乱葬岗上,难道我这个店就是乱葬岗的入口么……” 司怀没听清他嘀嘀咕咕在说什么,直接说:“是宅鬼。” 听到这话,钱老板眼前一黑:“宅、宅鬼?是这、这屋子成精了吗?” 司怀:“……宅鬼会抢占空旷的住所,是通过恶作剧等闹鬼手段,让你不得安宁,然后搬走,使这房子成为他的地盘。” 宅鬼脾性长相不一,《太平广记》、《聊斋志异》等等书上都记载过不同的宅鬼。 钱老板勉强松了口气:“原来是想要这个店面。” 小青轻轻扯了下司怀的衣袖,仰脸小声问:“司怀,宅鬼好吃吗?” 司怀想了想,从钱老板刚才的描述看来,川菜馆的宅鬼没有害人性命。 “这只应该不怎么好吃。” 小青叹了口气。 “难怪我怕什么来什么,担心菜没了菜就没了,担心出事出了一堆事。”钱老板喃喃自语。 司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:“这么灵吗?” “是啊,晚上那个客人从可乐里吃出屎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,那可乐是新的,员工再这么样也不可能在工位上拉屎啊。” “然后我就想了那么几秒灵异事件,那、那细高个儿就来了。” 钱老板心有余悸地搓了搓符纸,捂着手小声问道:“司观主,您打算怎么对付他啊?” 司怀抬眼:“你不是说了么?” 钱老板一脸茫然。 司怀重复他刚才说的话:“怕什么来什么。” “你赶紧怕一怕,先让他出来。” “……” 钱老板苦着脸:“司观主,您是认真的吗?” 司怀点头。 “我、我一下子也怕不出来啊,”钱老板攥着平安符,期待地问,“您没有其他办法了吗?” 司怀盯着他看了会儿,慢吞吞地说:“你先去把店门关上。” 刚才进来的时候,钱老板特地没关门,方便等会儿万一要跑路。 和当诱饵比起来,钱老板当然选择去关门。 他快步走到门口,拉住门把手。 掌心触碰到冰凉的把手的时候,条件反射般想起宅鬼出现带来的阴冷温度。 想到鬼,自然就害怕了。 钱老板手僵了僵,意识到了什么。 “嘻嘻。” 头顶忽然响起一道阴恻恻的笑声。 钱老板下意识抬头,细高个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天花板上,浑身漆黑,只穿着条短裤,倒吊着看他。 留意到钱老板眼里的恐惧,细高个儿嘴角渐渐上扬:“嘻嘻。” “啊啊啊啊啊!!” 钱老板刚刚尖叫了几声,便被司怀一把拉开。 细高个儿挂在天花板上晃了晃,见司怀面对自己神色如常,慢慢地贴了过去。 司怀往后退一步,眉心微皱,装出惊慌失措的模样喊出声。 “啊!我好害怕被钱砸啊!”

第59章私信

“啊!我好害怕被钱砸啊!” 钱老板:???? 下一秒,细高个儿的动作顿了顿,嘴角越裂越大:“嘻嘻。” 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两个元宝,砸到司怀身上。 司怀低头,看着从肩膀掉落的金元宝。 身体不痛不痒,情绪不悲不喜。 他思索片刻,重新开口:“我好害怕被人民币砸啊,红色毛爷爷的那种。” 陆修之:“……” 细高个儿愣了愣,乌黑的脸上浮现一抹迷茫的神色,看样子不知道红色毛爷爷是什么。 司怀试探地说:“我还害怕被美元砸。” “被英镑砸。” “被…………” 钱老板缩在角落恍恍惚惚。 细高个儿在空中翻了个身,慢慢反应过来了,这个人类想骗他钱! “你、你……” 见他结结巴巴,还掏不出钱,司怀皱眉:“你是不是没钱?” 细高个儿从喉间发出一声怒吼,长大嘴巴,猛地冲向司怀面门。 司怀站在原地,恨铁不成钢叹了口气,接着抬手,往他脑门上砸了张镇鬼符。 符纸贴上去的瞬间,细高个儿僵在原地,乌黑的眼里充斥着难以置信:“你、你是道士?” “司、司观主。” 钱老板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,站到司怀身边,见细高个儿一动不动,问道:“这、这就被制服了吗?” 司怀点点头。 钱老板悲愤地叫了一声,往前走了一步,抡起王八拳,对着细高个儿一顿乱打。 他本来是触碰不到阴魂的,但因为细高个儿这会儿被镇鬼符镇住了,钱老板手中又攥着平安符,还真揍到了细高个儿。 钱老板一边咆哮一边狂揍:“这店面是我正正经经签合同租来的,你他妈知道店开在学校边上一天的租金要多少钱么!” “这几天下来害的我口碑变差,他妈你知不知害我亏了多少钱!还敢出现吓我!” 细高个儿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又被钱老板一巴掌拍了回去。 司怀见钱老板神情激动,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,便出门问路边的烧烤摊摊主:“老板,还剩多少食材啊?” 烧烤摊摊主指了指一旁的三轮车:“多着呢,里面都是。” 司怀看了眼:“那剩下的我全要了,等会儿您直接送到那家川菜馆就行了。” 烧烤摊摊主愣愣地看着司怀离开的背影,透过川菜馆的玻璃窗,隐约看到里面对着空气乱吼乱打的钱老板。 该不会一个个都喝多了吧? 司怀回到川菜馆,玩了会儿手机,钱老板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,瘫在一旁的椅子上。 细高个儿缓了会儿,发现自己终于能说话了,怒道:“什么你租的店铺!这沿街的店铺都是本少爷的!” 钱老板立马说:“不可能,王总的儿子我见过,活的好好的!” “什么王总,”细高个儿冷哼一声,“这条街,数百年前是我宅院,你说的那个王总,应该算是本少爷的后辈。” 司怀撩起眼皮,上下打量细高个儿。 浑身泛黑,上半身光着,只穿着短裤…… 司怀想了想,问道:“你是不是叫什么瑶?” 细高个儿愣了会儿:“你、你这道士竟然知道我的名讳?” 他震惊不已,都忘记自称本少爷了。 “我、我名垂青史了吗?” 司怀淡淡地说:“你这叫遗臭万年。” 钱老板听得一脸懵逼,小声问:“司观主,您认识他吗?” “《述异记》里讲过。” 述异记有一篇文专门记载了细高个儿。 司怀随口说了几句:“瑶亡后,有一鬼,细长黑色,袒著犊鼻褌,恒来其家……子非所畏,若以钱见掷,此真见困。” 他说的是文言文,钱老板听得似懂非懂,压低声音问:“最后几句话的意思是?” 司怀:“就是和他说怕钱就会拿钱砸人。” 钱老板恍然大悟,感慨道:“所以您刚才的行为是效仿古人……” “是我误会了。” 不,他是想要钱。 司怀面不改色:“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。” 钱老板连忙说:“我站在您这位巨人的肩膀上,才能揍到细高个儿。” 陆修之:“……” 见他们旁若无鬼地聊了起来,细高个儿哇哇大叫:“你们有没有把本少爷放在眼里?!” 钱老板连忙问司怀:“司观主,那现在要拿他怎么办?” 司怀反问:“你想怎么办?” “你是客户。” 钱老板顿了顿,压低声音说:“司观主,我第一次撞鬼,没有经验。” “你们以前都是怎么处理的?” 以前…… 司怀想了想,不是被他揍的魂飞魄散,就是被小青吃了,还有被超度的。 想来想去,司怀对钱老板说:“我送他下地府吧。” 细高个儿听见了,怒吼道:“你死了这条心吧!本少爷死了数百年,下面的鬼差都不知道换了几批,谁敢来带本少爷去地府……” 他情绪激动的时候,周身的阴气会浓郁一丝。 小青慢悠悠地凑了上去,嗅了嗅细高个儿身上的阴气。 很普通。 司怀说的对,这个宅鬼不好吃。 小青舔了舔唇,拿出肉团,啃了一口解馋。 细高个儿的怒吼声戛然而止,惊恐地看着小青。 这、这吃的是…… 细高个儿眼珠子僵硬地转了转,看看司怀,又看看陆修之。 他倒吸一口气,邪、邪教?! 细高个儿上一次出门的时候,听公园里的无眼鬼说起过邪教的事情。 他万万没想到,邪教就在身边! 居然伪装成了道观的道士…… 司怀没有留意到他的神情变化,喝了口冰可乐,懒洋洋地说:“不想去地府的话……” “我愿意!” 细高个儿恨不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司怀,可是因为有镇鬼符的存在,他只能直挺挺地站着,抑扬顿挫地喊道:“大人,大人我错了,您饶了我一命吧,我愿意去地府……” 司怀愣了愣,正纳闷他怎么转变的这么快,细高个儿又扭头对钱老板说:“钱老板,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,您让这位大人把我逮去地府吧!” 细高个儿扯着嗓子哭喊着,撕心裂肺的声音吵的人脑壳疼。 司怀飞快地念了遍往生咒。 听见往生咒的刹那,细高个儿安下了心,脸上浮现了平静的笑容。 临走之前,他对司怀说:“您放心,我绝不会透露半点风声……” 司怀一脸茫然,扭头看陆修之:“这黑鬼在说什么?” 陆修之垂眸看了眼小青,抿唇道:“大概是以为我们……” “烧烤外卖到喽!” 门口忽然响起烧烤摊摊主的声音,盖过了陆修之的话。 夜宵到了,司怀懒得再管细高个儿的事情,径直走到门口去搬外卖。 烧烤摊摊主担心司怀是开玩笑的,烤了一半的食材便赶紧推着小车过来了:“先吃着这些,其他的你们边吃我边烤。” 司怀点点头,招呼小青到门口来吃烧烤。 钱老板瘫在椅子上消化了会儿今晚发生的事情,拿着手机去门口付钱。 短短半个小时,满满一垃圾桶的竹签子。 钱老板惊了,小声问烧烤摊摊主:“这是吃了多少?” 烧烤摊摊主恍惚地说:“已经吃了半车。” 这一车的烧烤,来一桌大胃王都吃不完…… 想到刚才细高个儿诡异的变化,钱老板怔怔地盯着司怀。 司观主肯定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! “司观主,这一车够吃吗?要不我再去找几家烧烤店?” 司怀看了眼时间,快十二点了。 明天周一还要早起,他只好忍痛拒绝了钱老板的提议,并委婉建议对方折现。 ………… 第二天早上,钱老板在门口放了块小黑板,上面写着一行大字:【道天观已在店内清除邪祟,普天同庆,全场八折!】 写了道天观几个字,路过的大学生们不禁多看了几眼,几个外向的笑嘻嘻地问钱老板事情经过。 “昨晚月黑风高……” 李文帅在路边买个早饭的功夫,都听见大家咋咋呼呼地聊着道天观的事情。 他臭着脸撞开挡路的人。 钱老板正想骂人,扭头一看,这不是一起撞鬼的小伙子么? 他连忙把人拉住:“同学,我和你说,道天观真的灵。” “我们昨天遇到的细高个儿鬼就是被道天观超度的……” 李文帅被钱老板死死拉着,被迫听了一遍驱鬼的经过。 听完,他脸色更差了。 这么多事情摆在面前,李文帅早就意识到司怀是有真材实料的。 他甩开李老板的手,走进一旁的小巷,狠狠地扔掉早饭:“妈的,艹艹艹!” “草泥马的!我他妈当初怎么就没有抱大腿!” “他妈的他妈的——” 李文帅还是气不过,狠狠地踹了一脚墙,清脆一记声响,他的小腿不自然地往下垂。 “啊啊啊啊!!” 钱老板正在给第二波同学讲驱鬼经过,众人听得津津有味,完全没有听到一旁小巷传来的惨叫声。 其中一个同学是学校网编部的干部,听完,提议道:“老板,你们家有微信公众号吗?” “你要不把这个故事写上去吧,挺好玩的。” 钱老板觉得十分可行,立马开始写,当晚便发了出去。 驱鬼小细节当然是经过了美化,但大体内容没有修改。 和道天观做道场相比,驱鬼这种神秘的事情更加吸引人,推送一传十十传百,川菜馆生意越来越火爆,道天观的热度也再次上升。 ………… 道天观符纸的销量又涨了一波,司怀这段时间养成了刷后台数据的好习惯,看着一笔又一笔的单子,讲台上的老师看起来都可爱了两分。 董大山凑近,小声说:“司怀,最近总有人问道天观的地址,想亲自去观里拜拜。” “你要公布地址吗?” 司怀点头:“你就放在代上香服务的详情页吧。” 董大山犹犹豫豫地问:“咱们道观不是开在家里的么?你对象会介意吗?” 司怀摇头:“不会,以前有香客亲自上香,他不介意。” “而且祖师爷的小木屋,我是交了房租的。” 满满一袋元宝呢。 董大山松了口气:“行,那我等会儿去修改一下。” 司怀嗯了声,顺便搜了搜商阳的房价。 时隔一个月,房价没涨,但他还是买不起。 司怀幽幽地叹了口气,扭头问董大山:“最近淘宝有大单子吗?” “没,都是问符的事情,你要不看看微博有没有人找?” 司怀登上微博,立马被第一条私信吸引了全部注意力:【司观主,成人话题愿意讨论一下吗?】 司怀戳开对话框,慢吞吞地打字: 【你买房了吗?】 作者有话要说:《述异记》—王瑶宅鬼原文 王瑶,宋大明三年,在都病亡。瑶亡后,有一鬼,细长黑色,袒著犊鼻褌,恒来其家。或歌啸,或学人语。常以粪秽投入食中,又于东邻庾家犯触人。不异王家时,庾语鬼:"以土石投我,了(了原作子,据明抄本改。)非所畏,若以钱见掷,此真见困。"鬼便以新钱数十,飞掷庾额。庾复言:"新钱不能令痛,唯畏乌钱耳。"鬼以乌钱掷之,前后六七过,合得百余钱。

第60章直播

【你买房了吗?】 微博现在不显示消息是否已读,司怀瞥了眼ID。 萌萌的小软糖,名气看起来像是个女生。 他好奇地点进对方的主页看了,一条微博都没有发,看时间是刚注册的小号。 司怀陷入了沉思,这该不会是什么新型骗局吧? 正想着,手机震了震,萌萌的小软糖回复了。 萌萌的小软糖:【观主,你真会开玩笑。】 萌萌的小软糖:【要不要+V聊一聊?】 司怀冷笑,来了,加微信的下一步肯定就是骗他钱。 他面无表情地打字:【聊什么?】 萌萌的小软糖:【视频?语音?文字?我都可以的呀~】 一旁的董大山不小心瞥见了司怀的手机屏幕,吓得手一抖。 董大山连忙凑过去,压低声音提醒道:“卧槽,司怀,你现在是结婚人士。” “要注意点啊。” 司怀淡定地说:“我知道的。” “钱这种东西,没结婚的时候也很注意。” 董大山还在纳闷什么钱,屏幕又弹出了新消息。 萌萌的小软糖:【要不要先看照片刺激一下?】 司怀忍不住嘀咕:“照片有什么好刺激的?” 【你要发遗照过来?】 董大山:“……”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刺激到了萌萌的小软糖,司怀等了一会儿,都没等她回复。 司怀皱着眉头,截屏聊天记录,发给微信列表里的商阳某某警察,并且备注了“或许是新型骗局”几个字。 见状,董大山更沉默了。 是他多虑了。 道天观微博的私信很多,大多数是问自己身上发生的某些事算不算灵异事件,自己是不是撞鬼了等等。 司怀划到底,眼睛都要看瞎了,都没有看见找他驱鬼做法的私信。 他看了看微博的评论,也有不少奇奇怪怪的问题。 董大山提议道:“你要不开个直播?帮大家解解惑,还能涨涨粉丝。” “现在直播不是挺火的么?” “等会儿午休的时候你可以播半个小时试试。” 司怀点点头,同意了。 董大山平时经常看直播,比司怀更了解直播的一些操作。 他开口道:“你先发条微博,让大家在评论里描述问题,不然等会儿直播的话,问题很快就被刷掉了。” 司怀瞥了他一眼,感慨道:“董大山,你没有辜负你的姓氏。” 董大山:“……” 今天中午的寝室比往常安静不少,李文帅因为脚受伤了请假回家休养,另一个室友则没有回来,只有其他寝室轻微的吵闹声。 吃完饭,司怀随意地点开直播。 【我来了我来了!】 【直播我懂,为什么要给我看天花板?】 【天花板还破破烂烂的。】 【我这是进了道天观吗?】 司怀看了眼弹幕,拿起手机解释道:“现在是在学校寝室,趁午休期间回答一下大家的问题。” 【啊啊啊啊老婆我来了。】 【尼奏凯,明明是我老公。】 【开美颜了吗?长得好像我男朋友啊。】 【别说脸了行吗?我是来听观主科普解释的。】 ……… 弹幕刷的飞快,司怀根本看不过来。 他懒得再看,扭头问边上的董大山:“现在有什么评论?” 董大山从第一条评论念起:“这个ID叫小桥流水人家的问,他爸爸和奶奶在同一天内,不同地点,炒菜的时候都把木锅铲烧了。” “这代表了什么吗?是不是什么不详的征兆?” 司怀想了想:“代表你爸爸是你奶奶亲生的,一样马虎。” 董大山沉默片刻,小声问:“没有其他含义了吗?” “比如五行水火相生相克等等。” 【笑死我了,这个小声问问题的以为我们听不见吗?】 【hhh神他妈亲生的。】 【不得不夸一句话,观主还是很科学的。】 【来晚了,刚才说了啥?】 司怀思考了一会儿,照着董大山的话说:“五行之中,水克火,所以代表着火的时候可以用水扑灭。” 董大山:“……” “……下一个问题,咚咚咚问为什么他听见刮玻璃或者粉笔摩擦黑板的声音脑壳非常疼,周围的朋友反应就没有他那么大。” 【卧槽我也是这样!】 【我也是!这是什么灵异体质吗?】 【我倒还好,我朋友对这种声音很头疼。】 【所以是为什么啊】 董大山小声说:“司怀,我也是这样的。” 司怀:“因为高频声音刺激耳膜形成电流刺激大脑。” 董大山:??? “你们上课的时候是不是没有认真听课?” 司怀撩起眼皮,又补充了一句:“每个人体质不一样,所以耐受程度不一样。” 【我是不是走错直播间了?】 【这是道天观吗?还是科教频道?】 【观主!那我这种受不了别人啃苹果声音的人呢?】 【可能因为你上辈子是个苹果。】 ………… 陆氏科技 易助理收到华国道教协会发来的邮件后,连忙走向总裁办公室。 “陆总,道教协会发来了一审通过的邮件,说之后还有二审和面——试。” 注意到陆修之正在看直播,易助理的音调转了一百八十度。 陆修之低垂着眼睫,耳机播放出司怀懒洋洋的声音。 “捡来的钱当然不能乱花,记得交给警察叔叔……” 电子设备没有让他清亮的嗓音失真,反而增添了一丝磁性,像是司怀就在边上和他说话似的。 陆修之食指弯曲,轻轻敲击桌面。 “易助理。” 易助理瞬间正了正神色:“陆总,我什么都没看到。” “什么都不知道。” 陆修之:“……” “你结婚了吗?” 易助理摇头:“没、没有。” 陆修之又问:“有交往对象吗?” “没有……” 说完,易助理连忙说:“这都是因为现在我全身心扑在工作上,以前读书的时候我还是交过不少女朋友的。” “所以您看直播的事情我非常理解。” 陆修之:“理解什么?” 易助理试探地说:“理解您在网上追求精神刺激?” “……司怀在直播。” 易助理顿了顿,伸长脖子看了眼屏幕。 真的是司小少爷。 他面不改色地解释:“最近视力有点下降。” 陆修之掀了掀眼皮,抿唇问道:“你以前是怎么和交往对象相处的?” 易助理:“就吃吃喝喝玩玩,像普通情侣一样。” 吃吃喝喝玩玩……鬼? 陆修之指尖顿了顿,这么看来,他和司怀目前也是普通情侣的状态。 易助理继续说:“我会时不时送他点喜欢的东西……” 陆修之点开易助理转发过来的邮件,仔细地浏览一遍。 一审、二审……审批通过后还要建造,一年半载内,道观这个礼物是送不出去的。 其他喜欢的东西……钱? 陆修之刚点开礼物界面,便听见司怀说:“拜拜,下次有机会再直播。” ………… 一个小时的直播时间,司怀一直在给大家科普生活小常识,评论里没有一道正正经经的灵异问题。 直播结束,董大山唏嘘道:“看来见鬼是真的靠运气。” “这么多评论居然没有一个人运气是好的,我安心了,大家都一样……” 司怀打了个哈欠,给手机充上电,准备睡个午觉。 下一秒,屏幕顶端跳出一条短信。 【您尾号为7890的储蓄卡账户收入10,000,000……】 司怀被这一长串零震清醒了。 片刻后,陆修之的微信消息发了过来:【收到了吗?】 司怀倒吸一口气,居然是大和尚转过来的? 他哪来这么多钱? 又为什么要给自己转钱? ………… 数不清的问题从脑海里闪过,司怀立马拨通电话:“陆、陆先生。” “嗯。” “你、你该不会要和我离婚吧?!”

第61章香客

“你、你该不会要和我离婚吧?!” “……” 陆修之不说话,司怀心里咯噔一下,连忙说: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我们应该尊重长辈的意愿,再说了现在离婚多麻烦,还有冷静期什么的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……” 半晌,电话那端响起陆修之无奈的声音:“不是。” “不会和你离婚。” 司怀顿了顿:“不是分手费吗?” “……不是。” 司怀松了口气:“那为什么给我转了那么多钱?” “你中彩票了吗?你哪来那么多钱?你继承哪个叔叔的遗产了吗?你该不会挪用公款了吧……” 噼里啪啦一堆问题砸下来,陆修之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。 过了会儿,等司怀不再说话,他缓缓道:“给你花的。” 司怀沉默了,他点开短信,又重新数了数零。 个、十、百……一千万? 一千万?! 司怀脑子晕乎乎的,莫名其妙给他钱就算了,还给了一千万? ??? “你出轨了吗?” “……” 陆修之:“就当是送你的礼物。” 司怀脑子更晕了:“那需要我出轨吗?” 陆修之:“不用。” 司怀:“我可以学。” “……” 陆修之沉默良久,一字一顿地说:“你什么都不用做。” 司怀不死心,继续问:“真的不用吗?” “不需要我照顾怀孕的小三小四小蜜?” “这钱我拿着不安心啊。” 陆修之:“……我没有出轨。” 司怀:“我挺得住,你就实话实说吧。” 陆修之实话实说:“我有钱。” 知道一时半会儿和司怀说不清楚,陆修之抿唇道:“开会了,回家再说。” 司怀愣愣地点头,盯着手机短信发呆。 董大山刚刚听了一耳朵,见司怀挂了电话,连忙问:“怎么了?” 司怀恍恍惚惚地说:“陆修之突然给我打钱。” 董大山见过陆修之几次,对他印象还挺好的,好奇地问道:“他给你打了多少钱?” 司怀:“一千……” 董大山:“一千,那你就……” “万。” 一千万? 董大山脱口而出:“他出轨了吗?” “他说是给我的花的。” “那他是准备出轨了吗?” 司怀幽幽地说:“但愿如此。” “……” 缓了大半个小时,司怀有点反应过来了。 之前陆修之也说过一次有钱,当时他没放在心上。 难道是真的有钱吗? 陆家和司家是至交,陆家现在只剩下陆修之一个人,多年后陆修之因为结婚搬回老家别墅…… 怎么想都像是因为陆家破产,然后搬家离开…… 难不成没破产? 司怀上网搜了搜陆修之的名字,什么信息都没有搜到,只看到有本小说其中一个主角叫这个名字。 司怀脑子更乱了,没破产的话陆修之的名字应该会出现在财经新闻上,毕竟连老司那家伙都上过好几次…… 没等他捋清思路,又接到了方道长的电话。 “司观主,下午有空吗?我和元玉刚结束一场法事,想顺便去道天观拜访一下。” 司怀果断合上课表:“有空的。” 把江南大苑的地址发给方道长,头也不回地离开学校。 ……………… 司怀到陆家的时候,方道长和元玉已经站在陆家门口,看看手机,又看看别墅,似乎是在确认地址。 司怀走上前,疑惑:“怎么不进去?” 方道长愣了愣,难以置信:“这儿就是道天观吗?” 隐世大观竟然就在别墅里? 司怀点头,淡定地解释:“我们这是现代化居家办公。” 他领着方道长和元玉走到祖师爷牌位前,递给他们几炷香:“来都来了,先给祖师爷上个香吧。” 陈管家见方道长和元玉穿着道袍,神色一肃,走到司怀身边,低声问道:“司少爷,他们是来砸场子的吗?” “他们是白云观的道长。” 司怀想了想:“应该算是来外交的。” 陈管家恍然大悟,转身从屋内搬出桌椅,铺上桌布,撑开室外折叠大伞。 方道长虔诚的上完香,一回头,只见空旷的草坪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桌椅和点心。 他震惊不已,这才过了短短几分钟时间。 道天观果然人才辈出! 司怀坐下,一边吃水果,一边好奇地问:“今天怎么突然想到来道天观?” 方道长递给司怀一封邀请函:“主要是为了这件事来的。” 司怀低头,邀请函上写着华国道协研讨会。 “从兰稷古墓中发现了不少失传已久的道术,当然还有一部分禁术。” “本来师父是准备过段时间开商阳道协研讨会的,但华国道协的副会长说要亲自来商阳取天蓬印,便扩大了研讨会的规模……” 司怀还没忘记上次在白云观的研讨会,讲了半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。 “这个研讨会主要是研讨什么的?不会是马克思主义和现代道教的关系吧?” 方道长:“……主要是大家一起学习某些失传的符咒。” 他顿了顿,继续说:“当然,必要的社会主义流程还是要的。” 司怀收起邀请函:“行吧,那到时候再说,不一定有空。” 方道长点点头:“对了,司观主,师父前几天便把道天观的推荐信上交给华国道协了。” “您应该不久之后就能收到好消息。” 司怀怔了怔,疑惑道:“我不用做什么吗?” 他连道教协会的官网都没有打开过,更别说提交申请表什么的了…… 方道长:“师父说都弄好了,推荐信可以帮道天观的审核通过的快一些。” 司怀惊了,这就是传说中的走后门吗? 未免也太爽了,什么都不需要干。 说完正事,方道长拿出手机,羞涩地开口:“那个司道长,今天中午的直播,我也看了。” “具体要怎么操作啊?” 方道长对微博的操作仅限于发文字和图片,其他一概不懂。 司怀一步一步讲了一遍,见元玉听得认真,他忍不住问道:“元宝,连你都不会直播吗?” 元玉脸颊微红,慢吞吞地解释:“平常功课很多,很少碰手机的,对直播这些也不太了解……” 几人正聊着,门口突然多了几个年轻人,往院子里张望,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 陈管家上前询问后,走到司怀身边,小声道:“司少爷,他们说是来给祖师爷上香的。” 司怀打开淘宝看了看,董大山已经把地址挂上去了。 他对陈管家说:“让他们进来,以后也应该有不少人来上香的。” 陈管家顿了顿,继续问:“那需要提供茶水吗?” 司怀不假思索:“茶水当然收费提供。” “对了,家里有没有什么箱子,可以用来当功德箱?” 道观寺庙都会放置功德箱,道天观以前没有公布地址,平常没有香客,香都是自己上的,司怀就没有考虑过功德箱的事情。 陈管家思索片刻:“有的,您稍等。” 他从屋子里搬出一个小木箱,正面是用墨水写的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“功德箱”。 几个年轻人上完香,新鲜地捐了点零钱,凑到司怀边上叽叽喳喳地说话: “观主,我们是不是第一批来上香的。” “我本来想买代上香服务,结果发现详情页公布地址了。” “观主,我以后每天来上香。” “司观主,我可是咱们道观的忠实香客,所以美容符能打个折么?” ……………… 司弘业一下车,便看到陆家院子有一群人,咋咋呼呼的,其中还有两个穿道袍的道士,夹在人群中非常显眼。 “老司,那是司怀吧?” 好友任高格扭头问他:“司怀在做什么呢?” 司弘业嘴角抽了抽,咬牙道:“在过家家吧。” 任高格看了会儿,视线落在司怀边上两个穿着道袍的道士。 “诶,那两个好像是白云观的道长。” 说着,他脚步一转,走向陆家。 司弘业连忙追上去:“老任,老任。” “你什么时候还认识道士了?” 任高格径直走进陆家,站到司怀边上,问道:“小司,你还记得我么?” “你刚回商阳的时候,我们还一起吃过饭。” 司怀撩起眼皮,视线在他脸上扫了一圈:“不记得。” “你哪位?” 司弘业怒道:“这是你任叔叔!” 司怀哦了一声:“你有什么事么?” “好久不见,特地来打声招呼。” 任高格笑了笑,转身向方道长和元玉打招呼:“请问是白云观的方道长吗?” “我之前去文化局的时候撞见过您。” 方道长点点头:“您好。” 他起身道:“我今天是来给司观主送邀请函的。” “既然有客人,那我先带元宝、啊不元玉告辞了。” 任高格愣住了:“司观主?” 他看向司怀,刚才围着他的几个年轻人识相的走开,没有打扰他们,在边上叽叽喳喳的聊天,道天观几个字格外清晰。 任高格恍然大悟:“小司,你、你就是道天观的观主吗?” 司怀翘着二郎腿,晃了晃拖鞋,慢吞吞地说:“老司的朋友不打折的。” 司弘业:“……” “你任叔叔本来就没想找你做什么事!” 说完,他转身往外走:“老任,走了。” 任高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最近道天观的名气很大,他听公司里的人说起过,没想到观主居然是好友的儿子。 他扫视一圈院子,道天天尊的牌位、香炉、功德箱、还有这些香客……道观该有的好像都有了,虽然有些简陋。 任高格犹豫片刻,坐到椅子上,问道:“小司,你真的是道士?” 司怀:“我是神仙。” 任高格:“……” 司弘业走到门口,一扭头,发现好友没跟上来,而是坐到司怀边上聊起了天。 他立马又走回去,还没开口,便听见好友说: “那个小司……你是不是会算卦啊?” 司弘业吼道:“任高格!?” “你清醒一点!” “你不是华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员么?!不知道自己不能有宗教信仰么?” 任高格:“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民群众。”

第62章撒谎

“我只是一个有追求的人民群众。” 司弘业:“……” 司怀上下打量任高格,手表、皮带、鞋子……看起来都价值不菲。 “卦金,十万。” 司弘业眼角抽搐:“老任,听见没?” 哪有这么离谱的卦金! “听见了,”任高格扭头看向司怀,“钱不是问题,我要先看看你算的准不准。” 这人是老司的朋友,司怀不担心他赖账,就算赖了还能找老司把钱要回来。 司怀喝了口冰茶,问任高格:“你想算什么?” 任高格:“你看看能看出些什么?” 司怀扫了一眼他的面相,缓缓开口:“这两天刚刚回商阳。” “唔……是前段时间有亲人去世了。” 任高格神色渐渐严肃,一个月前国外的养父去世,所以他在外面呆了很久,帮着处理公务,前天忙完了才回来。 司弘业嗤笑一声,不以为意。 “老任,这件事小道新闻不是报道过的么。” 任高格瞥了他一眼,心道司怀连他是谁都不知道,怎么会关心关于他的小道新闻。 卦金收的高,司怀便把能从面相看出来的东西都说了:“幼年家境贫困,过的凄惨,十几岁父母双亡,生活陷入谷底,遇到贵人学业有成,从那时起生活逐渐好转,二十多岁白手起家,事业有成,地位名望逐渐上升,三十多岁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,没有性命之忧,而且遇到了正缘,夫妻恩爱和谐……” 任高格越听越心惊,他自小的经历和司怀所说的一模一样,十五岁的时候父母双亡,在没钱吃饭的时候遇到了养父,之后生活便顺风顺水…… 听司怀叽里呱啦一通说,司弘业撇撇嘴,喝了口茶,扭头看好友怔住了,忍不住提醒道:“老任,他说的这些你自传里可都写过。” “我书房里还放着好几本呢。” 司弘业和任高格是大学同学,任高格白手起家的时候他帮衬了不少,见好友的自传后半部分一直在夸他,乐呵呵地买了一堆帮他涨涨销量。 任高格看了眼刚愎自用的好友,对司怀说:“小司,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?” 司怀顿了顿:“你好像叫老人吧。” “……” 任高格知道司怀不记名字,也做了心理准备,但真的听他从嘴里说出来奇奇怪怪的名字,还是有些无语。 “老司,你现在知道了吗?” 司弘业一脸坦然:“他不知道你叫什么和看你自传有什么联系吗?” “你自传是第一人称的啊,谁会记主角名……” 任高格:“……” 见司弘业叭叭乱说,司怀撩起眼皮,敲了敲桌子:“老司,你闲的没事干就去把村口的大粪挑了。” “别耽误我做生意。” 司弘业太阳穴突突地跳,看在好友的面子山,压住怒气:“臭小子,我是你爹。” 司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无缘无故说这个干嘛? 司怀想了想,试探地说:“老臭东西?” 司弘业:“……” 父子俩在斗嘴,任高格没有掺和。 他嗓子有点干,一低头,发现司弘业和司怀手边都有茶,就他没有。 任高格问一旁管家模样的男人:“有水吗?” 陈管家点了点头:“有,收费的。” 任高格:“……麻烦给我来一杯水。” 陈管家站着不动。 任高格沉默片刻,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红钞。 片刻后,他面前多了一瓶两块钱的怡宝矿泉水。 “算完了,卦钱。” 司怀提醒任高格。 任高格立马给他转了十万块,喝了半瓶水,犹犹豫豫地问:“小司,你们道观有什么镇宅的法器么?” “我最近刚刚搬家,晚上有点睡不好。” 他知道道天观的平安符名气很大,但是平安符需要随身携带,镇宅法器放着就行了,不会有遗忘的时候。 别说镇宅的法器,道天观就没有法器。 司怀摇了摇头:“目前没有。” 任高格又问:“那有没有开光服务?” 开过光的东西应该比平安符厉害一些。 开光科仪,多用在神像或者宗教艺术品上,通过念咒、点朱砂等一系列程序,请来神灵以灵力进入神像或宗教艺术品内。 司怀没有做过,但以前见师兄操作过,不是很难。 “你想给什么东西开光?” 任高格愣了愣:“这还能挑吗?” 司怀点头:“我们道观比较开明。” 任高格对道教了解很少,更不懂开光的具体操作,只听别人说起过自己家的什么东西开过光。 他思索良久,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: “可以给人开光吗?” 司怀:“……” 司怀讲了一遍具体的开光过程:“首先,要把开光的东西放在一红布包起的木板上,不能沾地,供奉念咒后……” “只要钱到位,我可以试试。” 任高格听完,意识到开光不太适合活人,便打消了这个念头。 司怀不想错过这笔生意,缓缓说:“你可以去给祖师爷上柱香,捐笔功德。” “成为香客,祖师爷自然会多关照你一些。” 任高格觉得很有道理,走到小木屋前上香。 他身上的现金不多,想了会儿,递给司怀一张卡:“小司,卡的密码是六个零,是我给咱们道观捐的功德。” 司怀接过卡,见他这么大方,便送给他几张价值八十元的平安符。 任高格把平安符放进皮夹,加了司怀的微信后,跟着司弘业离开陆家。 刚走出陆家大门,他就见司弘业板着脸说:“老任,今天当着我的面就算了,以后可不能在别人面前说起在道观上香捐钱的事情,你身为党员,万一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揪住这件事不放……” 司弘业念叨了一路党员,任高格受不了,忍不住说:“老司,我和你说实话吧。” “其实我不是党员,我就是个普通的人民群众。” 闻言,司弘业停下脚步,深深地看着好友。 半晌,他叹了口气,问道:“老任你说实话,是不是想给司怀塞钱,所以才搞了这么一出?” 任高格:“……” “老司,你真是一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。” 任高格今天本来是想在司家吃完饭,可坐了不到十分钟,便接到老婆的电话,说是岳父岳母来了,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。 任高格和岳父岳母关系很好,和司弘业说明原因后就直接回家。 老婆去机场接人,家里没有空荡荡的。 任高格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,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 “我好喜欢你的身体啊。” “能不能给我用用?” 声音像蚊子似的在耳边萦绕不绝,任高格这段时间一直在重复类似的梦境,梦里什么都没有,只有一道声音持续不断地问他问题。 “我出钱买行吗?行吗?行吗?行吗……” 任高格被吵得头疼,皱眉道:“行行行,你别再吵我了!” 话音一落,那道声音终于停了下来,随之响起一道诡异的中年男声:“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 什么不客气? 任高格迷迷糊糊地想着,忽然一道冷风拂面而过,裤兜一阵阵的发烫。 身体半冷半热,任高格眉头紧皱,幽幽转醒。 睁开眼睛,他倒吸一口凉气,只见自己站在二楼窗边,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。 要是醒的再晚一秒,怕是摔下去了。 这个高度虽然摔不死人…… “嘶——” 裤兜烫得厉害,任高格连忙拿出皮夹,打开一看,里面平安符的朱砂颜色褪了几分,似乎为他挡了一灾。 ………… 陆家 司怀正在院子里和陈管家叠元宝,又到了月底该发工资的时候了。 他一边叠一边和陈管家聊天:“陈叔,你在陆家待了多久?” 陈管家:“十几年了。” 司怀算了算时间,问道:“那你应该见过陆先生的家人?” 陈管家叠元宝的手顿了顿,长叹一口气:“他们都是很好的人。” “可惜时运不济,只剩下了先生一个人.” 时运不济…… 司怀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家破人亡。 他又问:“那你清楚陆先生的工作吗?” 陈管家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:“大概了解一点,先生这些年过的太难了。” “没成年就被迫工作,这些年来睡过的安稳觉屈指可数,我以前劝过他,但他好像把所有的压力都发泄在了工作上。” 说着,陈管家欣慰地看着司怀:“自从您来了,先生才开始正常朝九晚五的工作。” 司怀垂着眸子,恍然大悟。 难怪原来陆修之过去十年都在拼死拼活的工作…… 那一千万……是辛辛苦苦攒的老婆本? 司怀叠元宝的动作渐渐加快。 陈管家轻声问:“您还想知道其他什么事吗?” 司怀摇摇头:“不用了。” “我已经知道了。” “陈叔,附近有工商银行吗?” “小区门口就有。” “我过去一趟,你先叠着。” 陆修之下车,见院子里只有陈管家一人,抿唇问:“司怀呢?” “司少爷去银行了。” 陆修之微微皱眉,正想问原因,手机震了震,弹出一条转账消息。 司怀把钱还他了。 “陆先生,今天下午司少爷问了一些问题。” 陆修之有种不好的预感。 陈管家把自己和司怀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。 陆修之沉默了,在陈管家的描述里,他就是孤苦伶仃的小可怜。 试着用司怀的脑回路去理解后,陆修之抿唇问:“你有没有说陆氏科技在我名下?” 陈管家怔了怔:“这还需要说吗?” “司少爷不知道?” 陆修之低垂着眼睫,缓缓道:“他不知道。” “司怀和别人不一样。” 司怀本身的性格懒散,不愿意特地去了解某些事情,另一方面,因为走失多年,他从小接触的都是普通人,对很多信息不敏感,所以哪怕听见有人喊他陆总,都没有往总裁的方向去想。 陆修之和司怀相处了一段时间后,才意识到这件事。 陈管家愣了好一会儿,问道:“您要不直接告诉他?” 陆修之抿了抿唇,他在犹豫。 他很享受现在和司怀的相处模式。 节假日司怀会主动邀请他参与道天观的活动,工作日会担心他…… 如果说了的话…… 忽地,司怀的声音在门口响起:“老人?” “晚上吗?” “你把地址发给我。” 见陆修之回来了,司怀乐呵呵地走过去:“陆先生,老司的朋友老人好像撞鬼了。” “晚上要不要一起去?” 陆修之还没开口,便听见陈管家干巴巴地说:“司少爷,其实先生就是陆氏科技的总裁。” 陆修之:“……” 司怀愣了愣,见陈管家神情不太自然,凑到陆修之耳边,小声说:“你要是不想去的话,可以直接说的。” “我可以一个人去。” 难为陈管家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帮你撒谎。

第63章托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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